第19章 风波欲起

换源:

  黄心武目光如炬,逼视着角落里的瑟瑟发抖的弟子,“你过来!”那弟子吓得几乎瘫软,战战兢兢地走到黄心武面前,磕磕巴巴道:“黄…黄师兄……”

“你和死者、韩军是什么关系?”黄心武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我……”那弟子脸色煞白,汗如雨下,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说!”黄心武厉声呵道。

“我…我是韩师兄的朋友……”那弟子终于挤出一句话。

“朋友?那你说说,昨天晚上你和他们一起去了哪里?”黄心武步步紧逼。

“我们…我们去了后山……”那弟子声音颤抖,不敢抬头看黄心武。

“后山?去做什么?”黄心武继续追问。

“去…去天葬山……”那弟子几乎快要哭出来。

“天葬山……”黄心武低声重复了一遍,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他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那弟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黄心武看着那弟子狼狈逃窜的背影,眉头紧锁,心中疑云密布。

天葬山是收尸人陈深的地盘,而陈深又是最近才加入宗门的凡人弟子,韩军和死者与他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这件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翌日,天葬山简陋的茅屋里,陆长卿举起粗陋的陶碗,碗中劣酒随着他的动作晃动,“陈深兄弟,来,走一个!韩军那畜生总算被关起来了!以后咱们的日子也能安生些了!”

陈深接过酒碗,却没有喝,只是轻轻嗅了嗅,一股刺鼻的酒味让他微微皱眉,“师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韩军背后是金丹长老程仁,他不会轻易被定罪的。”

陆长卿满不在乎地灌下一大口酒,“怕什么!执法峰已经介入,就算程仁是金丹长老,也不能一手遮天!”

陈深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酒碗放到一旁。

陆长卿的乐观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他总觉得这件事不会如此轻易结束。

几日后,执法峰传来消息,韩军只被关了半个月。

陆长卿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手中的酒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半…半个月?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陈深被两名执法弟子带走,他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陆长卿,平静地说道:“师兄,我去去就回。”

陈深被带到执法峰的审问堂,这里光线昏暗,四周的墙壁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陈深能感觉到那股寒意透过衣衫直往骨子里钻。

执法弟子坐在高堂之上,表情严肃。

“陈深,你可知韩军之事与你有何关联?”执法弟子大声喝问,声音在空旷的审问堂里回荡,震得陈深耳朵嗡嗡作响。

陈深抬起头,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用一种极为委屈的声音说道:“弟子不知啊,弟子只是天葬山的一个小小收尸人,平日里只与尸体和坟墓打交道,怎么会和韩军师兄有瓜葛呢?弟子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忙着下葬死者,那韩军师兄高高在上,弟子连见他一面都难,更别说有什么关联了。”陈深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着那根本就没有的眼泪,那模样就像是被冤枉的小羊羔,可怜极了。

执法弟子看着陈深这副模样,心中一阵无语。

他们也确实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表明陈深和韩军的事情有关系,再问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执法弟子无奈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走吧。”

陈深如释重负,他赶紧鞠躬,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审问堂。

出了执法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清新的空气,那股自由的感觉让他浑身舒畅。

执法峰未能查出凶手,这件事最后只能作罢。

天葬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阳光洒在山上的每一寸土地,陈深每天继续着自己的修行。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一点点提升,每一次下葬死者,他都能从那神秘的奖励中获取更多的力量,这种感觉让他充满了斗志。

而陆长卿却没有这么轻松,他整日愁眉不展。

韩军即将出狱的消息就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看着天葬山周围熟悉的一切,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安心。

陈深看着陆长卿日渐消瘦的脸庞,忍不住说道:“师兄,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么你出逃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要么就找个靠山,总好过在这里担惊受怕。”

陆长卿咬了咬牙,”

说完,陆长卿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落寞,陈深望着他的背影,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陈深看着陆长卿落寞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韩军的出狱对陆长卿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仅是恐惧,更是绝望的开始。

师兄,你真的打算去找金傲?

陈深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带着一丝担忧。

陆长卿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我还能怎么办?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无奈,韩军背后是程仁,我斗不过他们。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金傲虽然跋扈,但好歹也是金丹长老之孙,只要能攀上他这棵大树,韩军也不敢轻易动我。

陈深沉默了,他知道陆长卿的选择是无奈之举,但也充满了风险。

金傲的性格乖张,喜怒无常,攀附他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

师兄,你要小心。陈深最终只能说出这句话。

陆长卿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小心的。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长卿开始早出晚归,每天都打扮得光鲜亮丽,身上甚至还喷洒了从坊市高价购来的香粉,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儿,与他往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颓废,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陈深注意到陆长卿的变化,心中充满了疑惑。

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兄,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陆长卿神秘一笑,嘿嘿,兄弟,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是金傲大哥跟前的大红人!他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脯,金傲大哥最近修炼遇到瓶颈,我给他寻了几株百年灵芝,他高兴得很,还赏了我不少好东西呢!说着,他从袖口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灵石,在陈深面前晃了晃。

陈深看着那块灵石,心中更加疑惑。

他知道金傲的为人,绝不会轻易赏赐别人东西,除非……

师兄,你到底做了什么?

陈深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陆长卿摆了摆手,哎呀,都是些小事,不足挂齿。

总之,你放心吧,我以后跟着金傲大哥混,日子肯定比以前好过得多!

他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陈深看着陆长卿的笑容,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天葬山的宁静……

“恭迎韩师兄出狱!”

执法峰巍峨的石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从中走出,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棱角分明的面容,正是韩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自由的空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牢狱之灾并没有磨灭他的锐气,反而让他更加阴狠。

“韩师兄!”山门外,十数名内门弟子齐声高呼,簇拥着一位身着锦袍的青年男子。

锦袍男子面容俊朗,气度不凡,正是金丹长老程仁。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韩军的肩膀,朗声道:“韩师弟,受苦了!师兄已为你备下酒宴,为你接风洗尘!”

韩军连忙作揖,“多谢程师兄!小弟感激不尽!”他眼眶微红,声音哽咽,仿佛饱受委屈。

程仁扶起韩军,豪迈地笑道:“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气!你放心,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程仁绝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韩军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他紧紧握住程仁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程师兄大恩大德,韩军没齿难忘!”

酒过三巡,程仁放下酒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韩师弟,关于陆长卿……”他顿了顿,观察着韩军的反应。

韩军闻言,脸色骤变,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进肉里,额头上青筋暴起。

程仁继续说道:“那陆长卿如今攀上了金傲,整日跟在他屁股后面献殷勤,还四处笼络金傲的随从,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程仁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什么?!”韩军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这该死的陆长卿!竟然敢投靠金傲!我……”他双目圆睁,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程仁伸手示意韩军坐下,淡淡地说道:“稍安勿躁……”

“韩师弟,稍安勿躁。”程仁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平静海面下的暗流,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

“陆长卿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他放下酒杯,眼神锐利如刀,“如今我正值冲击真传弟子的关键时刻,不宜节外生枝。”

程仁话音刚落,一股磅礴的气息骤然从他体内爆发而出,犹如山洪倾泻,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韩军只觉一股巨力迎面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程仁,只见他周身泛起淡淡的灵光,隐隐有十二道光圈在周围盘旋,正是练气十二层后期的修为象征。

韩军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威压,只觉自己如同蝼蚁般渺小,在强大的力量面前瑟瑟发抖。

程仁收敛气息,眼中带着一丝傲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等我晋升真传,区区一个陆长卿,弹指可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韩师弟,你且安心修炼,待我成为真传之日,便是陆长卿的死期!”

韩军看着程仁,眼中满是敬畏与狂热,他连忙起身,深深一揖,“一切听凭程师兄吩咐!”他仿佛看到陆长卿跪地求饶的惨状,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狰狞的笑容。

天葬山,夕阳的余晖洒在陈深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陆长卿一改往日的颓废,此刻正眉飞色舞地向陈深讲述着自己如何攀上金傲的经历。

“陈深兄弟,你不知道,我陆长卿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陆长卿一脸的兴奋,脸上的肉都跟着颤动。

“我先是打听到金傲那小子喜欢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就专门去坊市淘了一些百年灵芝和一些据说能强身健体的药材,啧啧,花了我不少灵石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比划着,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我跟金傲说,这些都是我在天葬山偶然发现的,还给他讲了一些关于天葬山的奇闻异事。那金傲,还真信了!”陆长卿得意地哈哈大笑,全然没有注意到陈深嘴角微微抽搐的表情。

“还有啊,我还特意打听到金傲那小子喜欢听人吹捧,我就天天变着法儿地夸他,什么‘天纵奇才’,什么‘年少有为’,变着法儿地往他脸上贴金!那小子听得啊,那个高兴,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陆长卿越说越兴奋,唾沫横飞。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成功”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陈深脸上的无奈。

“兄弟,你可不知道,金傲这小子,表面上跋扈,其实胆子小得很。他最怕的就是他爷爷金丹长老,我就天天在他面前说金长老的坏话,说他爷爷多么多么不关心他,说他多么多么可怜。这一招啊,简直太管用了,他对我那是掏心掏肺,恨不得把我当成他的亲兄弟!”

陈深听着陆长卿的喋喋不休,心中暗自叹息。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陆长卿为了攀附权贵,还真是费尽了心机,简直把自己的底线都丢尽了。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早已将陆长卿的虚伪与市侩看了个透彻。

“陈深兄弟,你放心!等我以后发达了,肯定不会忘记你的!”陆长卿拍着胸脯保证,眼神中带着一丝炫耀。

他看着陈深,仿佛在等待着他的羡慕与赞叹。

陈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隐约感觉到,陆长卿的“好日子”怕是不会长久。

就在这时,陆长卿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兴冲冲地说道:“陈深兄弟,我跟你说,金傲那小子最近迷上了合欢楼的姑娘,等过几天我找个机会带你去见识见识,那可真是……”

“师兄,我守山呢。”陈深突然开口,打断了陆长卿的话,语气平静的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陆长卿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一般。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