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斗?好啊,我等着。”萧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神情,分明没把郑世经放在眼里。
这轻慢的态度,像一根尖刺,狠狠扎进了郑世经的自尊心。
郑世经书法闻名,在场的不少人都见识过他的笔力。
此刻见他要与萧云比试书法,众人议论纷纷,多数人并不看好萧云。
毕竟,诗词歌赋可以靠一时灵感,但书法却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才能有所成就的。
“郑公子,这次你一定要赢啊!”一个富商打扮的男子对郑世经拱手说道,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这小子太狂妄了,必须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这富商之前在诗斗中输了不少银子给萧云,此刻自然盼着郑世经能赢,也好出口恶气。
他扭头看向赵文雪,阴阳怪气地说道:“郡主,您觉得呢?这乡野小子的字,怕是连郑公子的一半都比不上吧?”
赵文雪秀眉微蹙,美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这富商的嘴脸实在令人作呕,她真想一巴掌把他扇出去!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冷冷地回了一句:“胜负未分,现在下结论,未免太早了些。”
郑世经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中得意不已。
他迫不及待地走到书案前,一把抓起毛笔,饱蘸浓墨,在洁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他写的,是前朝大家李白的《将进酒》。
笔走龙蛇,气势磅礴,一气呵成。
郑世经写完后,将毛笔重重地往砚台上一放,“啪”的一声,墨汁四溅。
他一脸傲然地环视四周,仿佛在说:“看,这就是我的实力!”
那富商立刻凑上前去,将写好的字高高举起,向周围的人展示。
“诸位请看,郑公子的字,苍劲有力,气势恢宏,不愧是名家手笔啊!”他故意提高了音量,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随后又斜眼瞥了萧云一眼,语气轻蔑地说道:“也不知道某些人,能写出什么鬼画符来。”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赞叹郑世经的书法精妙,同时也对萧云表示惋惜,认为他这次必输无疑。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郑世经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他斜睨着萧云,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仿佛在说:“小子,你输定了!”
萧云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没有被周围的氛围所影响。
他缓缓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仔细端详了一番。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笔杆,这毛笔,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用起来却意外的顺手。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练字的场景。
一笔一划,一撇一捺,每一个动作都清晰无比。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自信的光芒。
他蘸了蘸墨,提笔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他写得很慢,很认真,仿佛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每一个字,都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
周围的人见他写得如此之慢,都有些不耐烦了。
有些人甚至开始窃窃私语,嘲笑他故弄玄虚。
“这小子,该不会是不会写字吧?”
“我看八成是。他之前赢了诗斗,估计是运气好,现在书斗,肯定要露馅了。”
“我看他就是在拖延时间,想找个借口认输。”
郑世经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中更加得意。
他甚至开始想象,等萧云写完后,众人看到他那拙劣的字迹,会是怎样一副惊讶的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萧云依旧在慢慢地写着。
终于,他停下了笔。
“写好了?”郑世经迫不及待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萧云没有回答,只是将写好的字缓缓展开。
“等等……”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是刘主簿。
他走到萧云面前,仔细地看了看他写的字,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萧公子,你这……”
“怎么了?”郑世经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刘主簿捋了捋胡须,正要宣布郑世经获胜,萧云却忽然开口,声音清朗,带着一丝笑意:“慢着,刘大人,我还没写完呢。”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没写完?他刚才在那儿磨蹭了半天,就写了几个字?”那富商第一个跳出来,指着萧云的鼻子骂道,“你小子耍我们呢?”
郑世经也一脸疑惑,他刚才明明看到萧云停笔了,怎么又说没写完?
难道他是在故弄玄虚?
赵文雪美眸中闪过一丝好奇,她总觉得萧云不会无的放矢。
萧云不理会众人的议论,径直走到书案前,提笔蘸墨。
这一次,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慢吞吞地写,而是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众人只见他手腕翻飞,笔尖在宣纸上舞动,仿佛一条游龙,在空中自由翱翔。
墨汁飞溅,散发出淡淡的墨香,弥漫在整个大厅里。
那富商原本还想继续嘲讽几句,可看到萧云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他虽然不懂书法,但也看得出来,萧云这番动作,绝非装腔作势。
郑世经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从萧云的笔法中,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这股气势,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十几息的时间,在众人的屏息凝视中,萧云终于停下了笔。
他将写好的字缓缓展开,呈现在众人面前。
“好!”刘主簿看到这幅字,忍不住连声叫好,“好字!好字!好字!”
他激动得胡须都颤抖起来,一把夺过萧云的字,高高举起,向众人展示。
众人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这幅让刘主簿如此赞叹的字究竟是何等模样。
只见洁白的宣纸上,赫然写着李白的《将进酒》。
同样的诗句,在萧云的笔下,却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意境。
他的字,笔锋犀利,气势磅礴,却又带着一丝洒脱不羁,仿佛一位狂放不羁的诗仙,在纵情高歌。
“这…这怎么可能?”那富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萧云的字。
他刚才还嘲笑萧云写不出什么好字,现在却发现,萧云的字,比郑世经的字,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周围的人也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书法,仿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生命力,在纸上跳跃。
郑世经的脸色变得极其苍白,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在真正的书法大师面前班门弄斧。
赵文雪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她没想到萧云竟然还有如此才华。
刘主簿激动地抚摸着萧云的字,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
“萧公子,你这字,简直是神来之笔啊!”他赞叹不已,“老夫浸淫书法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字迹。”
萧云微微一笑,谦虚地说道:“刘大人过奖了,在下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略懂皮毛?”刘主簿哈哈大笑,“萧公子太谦虚了,你这字,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算是当朝的书法大家,也未必能比得上你啊!”
他转头看向郑世经,语气严肃地说道:“郑公子,这场书斗,你输了。”
郑世经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等等……”一个富商指着萧云的字,颤抖着说道,“这…这……”富商一脸难以置信,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墨水……都透过去了!”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厚实的宣纸,又摸了摸下面沉重的木桌。
一个湿漉漉、满是墨水的印记弄脏了他的指尖。
商人瞪大了眼睛,房间里弥漫着的震惊在他眼中清晰可见。
萧云的书法可不只是落在纸上;它穿透了纸张,甚至在下面的桌子上留下了痕迹。
大厅里众人齐声倒吸一口凉气。
大家都意识到:萧云之前一直在有所保留。
他之前展现出的轻松优雅?
不过是他真正技艺的冰山一角。
一开始那缓慢而刻意的笔触?
并非犹豫,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是在展现他惊人技艺之前的俏皮戏弄。
片刻之前那些嘲笑他的低语,如今变成了惊叹的私语。
“太不可思议了!”有人轻声说道。
“大师啊!”另一个人惊叹道。
空气中弥漫着新产生的敬意,还带着一丝敬畏。
这可不只是才华;这简直近乎超自然的能力。
一个人的笔触怎么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呢?
就连刘主簿,这位一生见过无数杰作的人,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颤抖着双手,先摸了摸桌子上被墨水浸染凹下去的地方,又摸了摸书法作品,那触摸中带着一种通常只用于对待神圣经文的崇敬。
最后,他挺直身子,声音饱含深情。
“太精彩了!无与伦比!”他宣称,目光锁定在萧云身上。
“获胜者……无疑是萧云!”
这些话悬在空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但郑世靖,此刻他的脸涨得紫一块红一块,拒不接受失败。
“不!”他咆哮着,一拳砸在桌子上。
墨水溅到了洁白的纸上,与萧云展现出的功力形成了可悲的对比。
“这是个骗局!他肯定用了某种……某种有魔力的墨水!”
他的指责引来了一阵不满的低语。
就连他那些阿谀奉承的追随者也不安地挪动着身子。
这是明目张胆的抵赖,是一场丢脸的任性表演。
刘主簿的耐心快耗尽了,他叹了口气。
“郑公子,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吗?”
郑世靖被愤怒和羞辱冲昏了头脑,毫不退缩。
“没错!这太荒谬了!我要求重新评判!问问其他人!他们会支持我的!”
老学者眼中闪烁着光芒,答应了他。
他转向众人。
“那好吧,咱们举手表决。谁认为萧公子是当之无愧的获胜者?”
一只只手如森林般举了起来,这无声地证明了萧云的技艺。
就连那个富商,尽管之前对他心怀敌意,也不情愿地举起了手。
公众舆论的巨大压力压得郑世靖喘不过气来,让他绝望的抗议声也被淹没了。
“你们……你们……”郑世靖结结巴巴地说,声音因愤怒而哽咽。
“你们都瞎了眼!一群蠢货!你们都被骗了!”他怒视着众人,眼中燃烧着无力的怒火。
“等着瞧吧!你们都会为此后悔的!”
威胁的话语沉重地悬在空气中,但却没有郑世靖所期望的威慑力。
他的爆发让他失去了仅存的尊严。
他不再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而是一个大发脾气的娇惯孩子。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旁观这场闹剧的赵文雪走上前来。
她的声音清晰而洪亮,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郑公子,”她说,目光冷静而坚定,“你的行为有失体统。要么优雅地接受结果,要么离开。”
她的话如同一记耳光,带着她身份所赋予的从容权威。
郑世靖的脸扭曲成无声的咆哮。
他不敢直接挑战她,侮辱皇室的后果太严重,他不敢想象。
他咽下了怒火,那苦涩的滋味在喉咙里挥之不去。
他把充满恶意的目光转回到萧云身上。
他那破碎而受伤的自尊要求报复。
一个充满怨恨的新计划在他脑海中形成。
“好,”他恶狠狠地说,声音中充满了恶意,“如果书法不足以证明他的价值,或许……一场更激烈的较量能解决问题。萧云,”他挑衅道,话语中带着令人胆寒的暴力威胁,“我向你挑战,来一场决斗。一场比试,决出真正的胜者。”
他与萧云对视,两人之间无声的挑战火花四溅。
空气中弥漫着期待的紧张气氛,茶杯轻轻的碰撞声被即将到来的冲突的紧张节奏所取代。
“决斗?”萧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玩味。
他缓缓抿了一口茶,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郑世靖愤怒的脸。
“有意思……”他喃喃自语,轻轻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么,请问,赌注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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