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万籁俱寂,夜色渐浓,刑审室内血腥味扑鼻,烛光昏暗,惨叫声不绝于耳。
禁卫只听命于帝王,传闻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寻常百姓见了都得退避三舍。
被抬出去的尸体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散发出一股恶心的臭味,四五个身着紫袍身材魁梧的男人并排站在牢房外,对其已经司空见惯。
叶恩坐在台案前,面色冷峻,右手漫不经心敲打着台面,他半垂眸子,声音低沉,“招还是不招,全在你一念之间。”
“我呸!老子还不清楚你叶恩的德行?不管我招不招,都不可能活着走出天牢!”
叶恩慢条斯理整理着衣袍,勾起的嘴角与这阴森的牢狱显得突兀无比。
下一秒,童青手里的匕首已经插入那人的腿中,一声惨叫过后,叶恩站起身走到他身前。
“你说的对,勾结外敌罪不可赦,只不过你以为这罪你一人就能承担?”
“叶恩,你什么意思?!”
那人脖颈上青筋暴起,目眦尽裂,铁链与地面敲击,砰砰作响。
“勾结外敌,祸连九族。”叶恩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自然垂落在体侧。
“叶恩,你他娘的要是敢对我家人下手,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童青手里动作又加了几分力,匕首完全插入肉中,他皱着眉,威胁道:“舌头不想要了?!”
那人大腿已经血肉模糊,蓬头垢面地盯着叶恩,眼睛像淬了蛇毒一般,“老子诅咒你们这群朝廷走狗不得好死!”
叶恩回到台案前,挥手让人将他带了下去录口供。
童青从来人手中拿来信纸递给他“大人,密报。”
叶恩接过,看着里面内容,脸色越发阴沉。
早朝之时,百官觐见,从百层阶梯到宫殿外都有御前侍卫把守。
御鸢殿大殿中间的朱漆方台上面放着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屏风。
殿中两旁是六根高大的金柱,每根柱子上都盘踞着巨大的金龙,嘴里叼着龙珠,梁枋间彩画绚丽,双龙戏珠,百鸟齐鸣,都是天子象征。
鹿傅然端坐在龙椅上,台下跪着文官大臣。
按照南洲律令,武将不得诏禁止入宫,如若大典,则文武百官皆于殿外的白石台基下面圣。
朝堂之上,众说纷纭。
“启禀圣上,泾城这仗虽赢,但军中将士早已疲惫不堪,臣认为林将军多次平息南洲北部战乱,屡立战功,应召入京受封,才免让边关将士心寒。”
“臣附议!泾城将士拼死一搏才保下边城要塞,理应回京受封。”
半数官员皆支持召回林襄,唯有林舷手握笏板站出来反对。
“圣上,北漠常年冰封雪地,物资匮乏,实力虽说不如南州,但北漠王狼子野心,一直觊觎着南洲国土不肯邦交。泾城一战虽赢,但也损失惨重,如若林襄此时回京,北漠再次出兵,那泾城将会防不胜防!”
“林大人此话差矣,虽说林将军年少有为,但大家也是心系将士之苦,特此恳请圣上封赏。”杨迟龄声音恳切,振振有词,“更何况,你也知道泾城损失惨重,趁林将军回京的机会补寄泾城,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他勾起的嘴角牵动着眼角的皱纹,在林舷眼中怎么看也不是一副好皮相。
他腹中有气,对杨迟龄冷眼漠视,面对鹿傅然说道:“林家素来不求功名,一心护得南洲国泰民安,我相信林襄守护疆土也不是为了封赏,孰轻孰重,微臣相信皇上自能决策。”
鹿傅然听了半晌,大手一挥,袖摆随着动作晃了晃,“林家忠心护主,朕自然是知道,但念及林襄常年在边塞久未归家,特许他回京受封,清明之后再回边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