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新兵们一样期待林猛能够在可以看到的下一次有质的提升，但其他新兵们也不能干站着看热闹。将体能训练融入到日常新训中，那可是连长前些天开会的重要讲话精神。现在能够付诸实践，多好的机会。
当四班的新兵们做完的时候，林猛在陈国韬的命令下，已经站到了投弹白线前。
“林猛，这一轮，你额外有了一次机会。”
“能不能因为接下来一次投弹得到早课时间休息的机会，就看你的表现了。
投进内环，下去休息，没有进步，继续训练。
现在，手榴弹准备。”
“是！”
林猛深吸了一口气。
休息的机会，谁不想要？
林猛自己也不是铁打的，虽然这段时间身体强化增幅药剂一直滋养着自己的肉体愈发强健，但长期重度加练，精力到底有些不济。
这段时间林猛可一直等待那个休息日，结果这一天还没来，休息的机会倒是先来了。
脑子里反复想着刚才用力的那种感觉，这一次，他要更加精确地将教练弹多扔一米。
身体稍稍做了一个转体的动作体会了一下，恢复准备状态的林猛便听到陈国韬下达了投弹的命令。
“现在的手榴弹跟上一世的没法比了，轻，爆炸威力也大了不小。”
“记住，多一点力气，多一点力气。
再收一下手，再留半点力。”
林猛心里默念这相较于前三次投弹时落点和内环落点的空间关系，已经保证这种关系所要支配的力量，瞅准方向，按照先前投进外环的那种感觉，上身向回扭转的瞬间，教练弹脱离指尖。
刷——！
若是对方才林猛扔出去的那一下还有印象的人，一定会惊讶地叫道：
“天哪，连飞行轨迹都快要重合了。”
林猛的感觉是对的。
飞行轨迹快要重合，到底还是有不重合的地方。
正是因为那一丝丝的不重合，当教练弹在这场平抛运动中达到最高点的时候，比之前那次高了十数厘米。
五厘米能做什么，可能还不如一些人的那里长。
但就是这十数厘米的高度，在平抛运动中愣是让平均的两个半段运动各自延长了超过六十厘米。
以至于当教练弹在落点狠狠砸起碎土的时候，那清晰的印痕非常精确地告诉人们，刚才林猛愣是用仅有的一次机会，直接刷新了他的成绩。
“内环，良好。”
三道圈就在那里，落点也就在那里，根本不用精确测量距离环心有多远。
陈国韬其实本来也没想着林猛能够一次性做到了。
这个科目，只有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才能够每一次投掷都有非常稳定甚至超越之前的成绩。
林猛虽然也练了有好几天，但是这个天赋似乎有点超群的过分了。
“来，林猛，给大家介绍一下你的经验。”
进步神速的兵，身为排长的陈国韬可不愿放过这种让其他人学习的机会。
而且如果林猛能够将其中的门道讲清楚，那就说明，他在这个科目上，基本可以确定一个稳定的成绩了。
...
做榜样的时间长了，林猛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羞涩了。
既然陈国韬要他讲，那他自然也就不会遮遮掩掩：“要说精确度，其实说的玄乎一点，就是一个感觉。
但这个感觉从什么地方来，首先你得要投掷一次，不论内环，还是外环，或者连环都进不去。
说白了，就是你要先在地上做个标记。”
“切。”
台下，庄焱不屑的嘟囔了一句。
“通过这个标记，你就可以发现自己刚才是力气用大了，还是用小了。
在第二次的时候，就可以修正这个失误。
只不过要记住，在这个修正的过程中，一定不能一次性增加太大的力量，这样循序渐进，落点自然就会向你想要它去的地方靠拢。
有过这么一次之后，相信下一次你就能够记住这种力量的大小，最终持续保证投掷的准确度。”
陈国韬感觉自己是找错人了。
四班的新兵们感觉自己那一令一动的二十个俯卧撑白做了。
林猛这说了跟没说一样，总结起来不就是先找准一个点作参照，然后根据这个参照点调整力量进而完成一次精准的投掷。
于是陈国韬脸黑了。
“滚去跑十公里，跑不完别想吃午饭。”
其实陈国韬自己也知道，这玩意确实只能靠大量的联系来掌握准确投掷的诀窍。
经验这种东西，根本就总结不出来。他原本想着林猛作为一名高学历人才，能搞出点花样来，谁知道这小子鬼灵精地相当委婉地说了一些无用的废话。
高班长为了平息众怒，只能用出跟千古扬名的挥泪斩马谡一样的手段来。
林猛瞬间哭丧着的脸从四班新兵们的身边走过时，那忧伤的样子让其他人纷纷发出了开心的笑容。
这并非大仇得报的快感，完全就是看到一向跟他们差距很大的林猛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出糗，大家伙觉得这位班副似乎有些跟他们一样的地方。
...
距离吹哨集合差不多还有一个半小时，林猛并没有偷懒，从开始的那一刻，他就使出了全力。
教练弹体飞满天，唯独林猛在跑圈。
操场上一枝独秀的他惹得九个班的目光有大部分都在投弹手和他之间来回打转，各班长不得不严厉呵斥这种三心二意的行为。
伴随着林猛那身昨天晚上趁热洗了才半干的衣服再度被汹涌如洪水的汗水淹没，他的脚步也再次来到起点，此时，它又可以被称之为终点的地方。
抛开所谓的十公里和一万米之间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定义，反正按照操场外圈的标准周长换算后，现在林猛就是跑完了十公里。
虽然没有明确计时，但林猛对自己微弱的进步是有感觉的。
所以虽然额头上析出的密汗最终在眉毛的调度下汇聚成绿豆大的汗珠子可劲往下掉，但林猛并没有那种强烈的疲惫感。
数个月不间断的加练，他的体能已经足够支撑这样的运动。
虽然比起那种强人肯定差了不少，但胜在只要坚持，就能继续进步，而不是来到尽头进无可进。
“现在你有种刺儿头的感觉了。”
苗连刚才一直在操场上观察各班训练的情况，此时正好走到操场外圈，等待早课结束组织讲评。
见林猛走过来，还不等林猛敬礼，先冷不丁地将自己手里的喝剩下的半瓶矿泉水扔到林猛怀里，而后乐呵呵地看着林猛不客气地拧开瓶盖喝水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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