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七台铁卫机器人的机械足碾过碎石，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发颤。
陈战锋的军刺在掌心沁出薄汗，灵雨攥着他衣袖的手凉得像冰，身后传来孙突击队员压低的喘息——十二个人，十二杆步枪，面对七台配备30mm机炮的战争机器，连火力覆盖的资格都没有。
头儿！突击队员大刘的声音带着血味，他刚才替灵雨挡了颗流弹，肩窝的伤口正往外冒血，这些铁疙瘩的机炮三秒一轮射，换弹间隙十五秒！
陈战锋的瞳孔骤然收缩。
战神血脉在血管里窜动，他能清晰听见机器人关节转动的齿轮声，能看见机炮炮管因预热泛起的淡红——这是战斗直觉在轰鸣。
他扫过左侧废弃的装甲残骸，右侧倾斜的通讯塔，最后目光落在机器人后背延伸出的银色线路上，那些线路像血管般连接着每台机器的核心舱。
灵雨！他突然转身抓住女孩肩膀，你之前说伊莎贝拉的防御系统有联动协议？
灵雨被晃得踉跄，却立刻反应过来：对！
文件里写过，铁卫采用集群智能，主脑通过神经链路统一控制——她顺着陈战锋的目光看向机器人后背，眼睫猛地一颤，那些是量子通讯线！
切断任意三台的链路，整个集群就会陷入混乱！
大刘带三人去装甲残骸后，用步枪点射机炮口！陈战锋的军刺指向右侧，二壮带两人绕到通讯塔后，专打机器人膝盖的液压轴！
剩下的跟我摸后翼，剪线路！
话音未落，最近的机器人已经扣动了机炮扳机。
轰——
30mm穿甲弹撕开空气，陈战锋的战斗直觉在太阳穴炸开刺痛，他反手将灵雨拽进土沟，自己则借着这股力道滚向左侧。
子弹擦着他的裤腿飞过，在身后的岩石上炸出拳头大的坑。
灵雨的尖叫被风声撕碎，陈战锋抹了把脸上的碎石渣，看见大刘的班组已经开火——他们故意把子弹打偏，在机器人电子眼前炸出一片火星。
奏效了！二壮的吼声混着枪声传来，他的班组用爆破弹精准命中一台机器人的膝盖，液压油喷得像银色瀑布，那台机器当场踉跄着跪了下去。
陈战锋趁机猫腰冲刺，军刺在月光下划出冷光，他的步法突然变得诡谲——这是国术游龙步，脚步虚虚实实，连子弹都追不上轨迹。
第一台机器人的后背线路近在咫尺。
陈战锋脚尖点地腾空，军刺顺着线路根部猛切——金属与金属的摩擦声刺耳，线路断成两截的瞬间，那台机器人的电子眼骤然黑屏。
好样的！灵雨不知何时从土沟里钻出来，举着从突击队员那顺来的步枪，专门朝其他机器人的电子眼射击。
她的枪法称不上准，但子弹擦过电子眼的火花成功吸引了火力——一台机器人调转炮口，机炮管几乎要贴上她的头顶。
灵雨！陈战锋的瞳孔骤缩，战神血脉的灼热感突然暴涨。
他反手甩出军刺，那柄淬过毒的利刃带着破风声扎进机器人的机炮口，同时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撞向灵雨。
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时，机炮的轰鸣就在耳畔炸响，碎石劈头盖脸砸下来，陈战锋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是弹片划开了皮肉。
但三秒后，疼痛开始消退。
战神血脉的恢复力像滚烫的药液漫过伤口，陈战锋咬着牙翻身站起，正好看见自己的军刺还卡在机炮口里，把炮管撑得变了形。
干得漂亮！大刘的班组趁机扔出两颗震撼弹，白光在机器人堆里炸开。
陈战锋抹了把脸上的血，从腰间摸出战术刀，这一次他的目标是第二台机器人的线路。
战斗进入白热化。
孙突击队员们用血肉之躯当诱饵，陈战锋像条游龙在机器人阵中穿梭，每切断一条线路，就有一台机器人陷入癫狂——有的胡乱开炮炸到同伴，有的原地转圈撞翻通讯塔。
伊莎贝拉在监控室里的咖啡杯咔地裂开，她盯着屏幕里七零八落的机器人，指尖几乎要掐进操作台：不可能......这些废物怎么会被一群凡人...
当最后一台机器人被自己的机炮炸成废铁时，月光重新洒在基地废墟上。
陈战锋单膝跪地，军刺插在地上支撑身体，后背的伤口已经结痂。
灵雨蹲在他旁边，正用急救包给他处理手臂的擦伤，她的发梢沾着机油，眼睛却亮得像星子：陈班长，你刚才......简直像神话里的战神。
神话？陈战锋扯了扯嘴角，抬头看向基地中央那面被打穿的墙——墙后露出半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楣上刻着已经氧化的龙纹，先别夸，看看这是什么。
孙突击队员们举着战术手电围过去。
铁门缝隙里渗出潮湿的霉味，门把手上缠着的电子锁早被机器人的炮火炸得稀烂。
大刘踹了铁门一脚，哐当声里，门后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台阶上积着薄灰，却有新鲜的脚印——是皮鞋印，跟伊莎贝拉常穿的款式一模一样。
地下仓库。陈战锋摸了摸门沿的划痕，伊莎贝拉的保险可不止机器人。
十二个人打着手电鱼贯而入。
石阶向下延伸二十米，尽头是间空旷的仓库，墙上挂着生锈的军用水壶，墙角堆着几箱过期的压缩饼干。
但最显眼的是仓库正中央的金属控制台，上面摆着个水晶匣，里面躺着块刻满古篆的青铜残片——正是他们追踪了三个月的龙血秘典线索。
小心机关。陈战锋按住要冲过去的二壮，自己蹲下身检查地面。
果然，地砖缝隙里嵌着细如发丝的铜线，灵雨，这控制台有自毁程序吗？
灵雨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翻飞，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有！
压力感应装置，一旦秘典被取走......
轰！
她的话被铁门关闭的轰鸣打断。
所有人猛地回头，刚才进来的门已经严丝合缝，墙缝里渗出诡异的黄绿色气体，带着刺鼻的苦杏仁味。
陈战锋的战斗直觉再次刺痛，他扯下衣领捂住口鼻，看见仓库顶部的通风口正嗡嗡作响——毒气正顺着管道疯狂灌入。
是神经毒气！灵雨的声音带着哭腔，浓度每分钟翻倍，我们撑不过十分钟......
陈战锋盯着逐渐弥漫的毒气，军刺在掌心握得发烫。
战神血脉的灼热感混着毒气的刺痛在体内翻涌，他望着水晶匣里的青铜残片，突然笑了——伊莎贝拉以为这是绝境？
那她就该看看，什么叫做从地狱里杀出来的战神。
毒气越来越浓，有人开始咳嗽，有人踉跄着撞翻了墙角的木箱。
陈战锋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转身对众人吼道：拆控制台！
找通风管道！
就算爬，也要爬出条生路——
他的声音被毒气呛得发哑，却比任何时候都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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