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洞穹顶的水珠顺着陈战锋的钢盔檐滴落,在他脚边砸出细密的水洼。
刘通信兵的手指在战术平板上翻飞,加密频道的杂音里突然炸出一句清晰的方言:“王秃子,老子的炸药包可算把油库点着了!”
陈战锋耳尖微动——这是王队长老家的口音。
他记得三天前在边境哨所,王队长蹲在灶前啃他煮的羊肉汤面,说当年在老家当民兵时,总被村里娃喊“王秃子”。
“刘通信,定位声源坐标!”陈战锋的指节叩在战术地图上,震得孙厨师怀里的军火箱都晃了晃。
“报告!敌方后方基地坐标5321,和王队长今早说的迂回路线完全吻合!”刘通信兵眼睛发亮,“他们正和敌人后勤营交火,监控系统被电磁干扰器瘫痪了!”
周强把步枪保险打开,枪托抵着下巴笑:“副班长,这是不是叫‘天上掉馅饼’?”
陈战锋没接话,掌心按在涵洞潮湿的石壁上。
后颈的血脉跳动得更急了,像擂鼓般震得他太阳穴发涨——这是战神血脉在预警战机。
他眯眼望向涵洞外被火光染红的天空,敌方装甲车的轰鸣已经近在咫尺,车灯在荒滩上拉出两条刺目的光带。
“孙哥,把军火箱埋到左侧石缝里。”陈战锋突然转身,战术手电的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周强,带张狙去右侧制高点,等我信号就打穿头车的观瞄镜。刘通信,给王队长发密语:‘灶火旺,锅该掀了’。”
“明白!”几人同时应诺,动作干净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孙厨师扛起箱子时,露出藏在箱底的三棱军刺——这是陈战锋今早用菜刀磨的,刀身还沾着剁排骨的油腥。
周强猫腰往高处窜时,裤脚蹭过陈战锋的作战靴,那是他昨晚用针线帮周强缝补的,针脚歪歪扭扭,此刻却比任何索扣都牢靠。
“他们来了。”张狙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狙击枪特有的冷静,“头车是BMP-3,后面跟着十二名步兵。”
陈战锋摸出颗烟雾弹咬在嘴里,指腹擦过胸前的炊事班徽章——那是他刚入伍时班长亲手缝的,线已经开了,却比任何勋章都烫。
他突然咧嘴笑了,露出白牙:“老规矩,先打腿。”
第一辆装甲车的探照灯扫进涵洞时,陈战锋的烟雾弹已经炸响。
黄白色烟雾裹着土腥味腾起,他借着烟雾掩护冲向左侧,军靴在石地上擦出火星。
敌方步兵的喊叫声混着装甲车的引擎声炸成一片,有人用俄语喊“小心伏兵”,有人用当地土话骂“见鬼了”。
“头车观瞄镜!”陈战锋低喝。
枪响的同时,他的右拳已经轰在第二名步兵的膝盖上。
国术“崩拳”裹着骨裂声炸开,那士兵的右腿瞬间扭曲成反关节,惨叫还没出口,陈战锋的左掌又切在他后颈——这是当年老班长教的“切筋手”,专门对付持械敌人。
“副班长!后面有火箭筒!”周强的嘶吼从耳麦里炸出。
陈战锋甚至没回头,身体本能地向左侧翻。
火箭弹擦着他的钢盔飞过,在涵洞石壁上炸出个焦黑的坑。
爆炸气浪掀翻了三名敌人,却也把烟雾吹散了。
陈战锋借着爆炸的闪光,看见三十米外扛火箭筒的敌兵正重新装填——那是卡洛斯的亲卫,臂章上绣着血红色蝎子。
“想拿我祭旗?”陈战锋抹了把脸上的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嘴角扯出个狠戾的笑。
他屈指弹开战术手电,冷白的光映得眼底一片猩红——战神血脉觉醒时的战斗直觉,此刻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他踩着碎石冲过去,每一步都精准避开敌人的视线死角。
那名蝎子臂章的士兵刚抬起火箭筒,就感觉后颈一凉——陈战锋的三棱军刺已经抵住他的大动脉。
“告诉卡洛斯,炊事班的刀,不止切菜。”陈战锋的声音像淬了冰,军刺往前送了半寸,鲜血立刻顺着刀刃滴在对方作战靴上。
同一时刻,王队长的支援从后方杀来。
陈战锋听见熟悉的“二踢脚”炸响——那是王队长用鞭炮改装的信号弹,当年在哨所,王队长总说“咱们土法子,比洋人的信号弹响十倍”。
敌方步兵瞬间乱作一团,前面被陈战锋的国术杀得胆寒,后面又被王队长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
卡洛斯的怒吼透过步话机传来:“全员撤退!守住军火库——”话音未落,周强的子弹已经打穿了他的步话机天线。
战斗结束时,荒滩上躺了十七具敌尸,还有五名俘虏缩在装甲车底下发抖。
王队长扛着爆破筒跑过来,头顶的作训帽不知丢哪去了,秃脑壳在月光下锃亮:“小陈,你小子这拳风,比我当年在侦察连练的军体拳猛多了!”
陈战锋弯腰捡起敌人掉落的战术匕首,用衣角擦净刀刃上的血:“王哥,谢了。要不是你点了油库,我们现在怕是得拿锅铲和装甲车拼。”
孙厨师从石缝里搬出军火箱,箱盖上还沾着他刚才埋箱子时蹭的青苔:“副班长,这箱C4可金贵着呢,刚才我怕摔了,抱着跑的时候腰都快断了。”
周强踢了踢地上的火箭弹壳,突然笑出声:“你们闻见没?刚才打烟幕弹那味,像不像副班长煮红烧肉时的糖色?”
众人哄笑中,刘通信兵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严肃:“副班长,罗将军直接连线。”
陈战锋接过电话,耳边传来罗将军一贯沉稳的声音,却多了几分紧绷:“战锋,刚收到边境西段情报......”
电话里的电流声突然变大,陈战锋的后颈再次泛起灼热的跳动。
他望着远处逐渐消散的硝烟,听见罗将军说:“具体情况等你归队细说。但记住——这次的敌人,比卡洛斯难对付十倍。”
挂断电话时,残月已经爬上涵洞顶端。
陈战锋摸了摸胸前的炊事班徽章,指腹触到开线处的毛刺,突然轻声道:“同志们,收拾装备。咱们的红烧肉,怕是要换个地方煮了。”
荒滩上的风卷着硝烟掠过众人,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引擎轰鸣——那是比装甲车更沉重的履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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