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来人,还不快把孟姨娘拿下!”楚慧元命令道。
江域桓沉着脸:“慢着!”
“事情还没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要轻举妄动!”
听到江域桓说的话,楚慧元转头看向他,眼神极为复杂,一脸无语。
这时孟姨娘身边的丫鬟木香开口道:“侯爷,姨娘怎么会害大小姐呢?这骆顺儿是泫雪阁的人儿,这事儿似乎一开始就对准了姨娘,就好像有人精心设计似的。”
江域桓看了看趴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骆顺儿,微微点头,竟觉得木香说得有几分道理。
眼看侯爷已经偏向自己这边,孟姨娘来到骆顺儿跟前道:“骆顺儿,你再好好想想,背后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谁?别替人出了力儿,还把自个儿的小命丢了……”
骆顺儿心想,如果他站在孟姨娘这边,兴许她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儿。
他忽然改口道:“侯爷饶命。是……是夫人给小的这些银票,让小的演了这场戏……”
“胡说!你这恶仆左右摇摆,着实可恨!给我拔了他的舌头!”楚慧元一时气急,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然而就是这样一句气话,竟成了把柄。
“夫人莫不是心虚,要毁了人证?”孟姨娘故作害怕状。
江玉纾看着这场面,心里焦急万分。
好不容易让骆顺儿供出了孟姨娘,结果局势竟被孟姨娘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扭转过来了。
现在这情况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真是可笑。我心虚什么?纾儿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通过害她来陷害你呢?”楚慧元冷笑道。
江域桓听着头疼,似乎二人都有道理,不禁内心烦躁起来。
“夫人此言差矣。这侯府里谁人不知您是如何对待大小姐的?侯爷只需看看大小姐手臂,便可知晓。”孟姨娘心疼地看了一眼江玉纾。
江玉纾接触到孟姨娘的眼神,只觉得可笑。
她可没有忘了是谁害得她被关进别院,又是谁派骆顺儿来害她。
江域桓听了孟姨娘的话,这才又把注意力转到了江玉纾的身上。
“纾儿,你过来,让爹爹看看。”江域桓招手示意她上前来。
江玉纾上前,却是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袖口。
“纾儿没事,多谢爹爹关心。”她垂着眸子,语气平静。
江域桓联想起之前江玉纾在锦姒轩吃饭时狼吞虎咽的一幕,顿时有些心疼。
可见平时她是吃不饱饭的。
又想起同她年龄相仿的江玉襄。那个他极其疼爱的二女儿。圆圆润润,很是可爱。
倒是跟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儿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把袖子掀起来,给爹爹看看。”江域桓语气刻意柔和了些。
似乎这样就能抵消他以往对江玉纾的所有亏欠。不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
“侯爷,纾儿都说没事了,就别看了吧。”楚慧元有些心虚。
“纾儿?”江域桓盯着江玉纾,态度强硬。
江玉纾只好掀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她细小的手臂。
江域桓只一眼,便觉眼睛受到了冲击,他看向楚慧元:“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女儿的?”
江域桓不怒已有雷霆之威,楚慧元当即站起:“这,这不是妾身做的,许是下人……”
“住口!”江域桓听不下去了,“你心肠何其歹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今天做出这么一场大戏,你是觉得你害了纾儿还不够,还要去害孟姨娘和襄儿吗?”
孟姨娘看着慌张无措的楚慧元,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得意。
“侯爷,妾身对纾儿不好,那是因为纾儿不听话。可再怎么样,妾身也不会利用纾儿来害人啊,侯爷。”楚慧元拼命为自己开脱,疯狂找补。
此刻她心里无比后悔,本想利用此事借机敲打孟姨娘,没成想最终却害了自己。
【败了败了。孟姨娘果然还是高段位,楚慧元斗不过的。】
【孟姨娘凭借心计反将一军,成功从这个事件金蝉脱壳,果然是恶毒女配啊。】
【不意外不意外,侯爷本来就偏心泫雪阁。得了奇珍异宝,也都是往泫雪阁送。】
听到弹幕的声音,站在一旁的江玉纾阴沉着脸。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像黑雾般笼罩住她的心。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真的要让孟姨娘母女这么轻易的就逃脱了吗?
那她被孟姨娘母女算计关进别院,平白担了命中带煞的污名,在别院为了躲避仆役四处躲藏,忍饥挨饿,吃的这些苦又算什么?
江玉纾红着眼盯着孟姨娘。
孟姨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偏过头,与江玉纾对视。
有一瞬间孟姨娘察觉到,这双眼睛不像是小孩子的眼睛。里面褪去了清澈和单纯,余下的,是恨与恶的交织。
真像是一只被逼急了红着眼要咬人的小白兔呢。
孟姨娘心想。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在孟姨娘的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无论怎么挣扎,都威胁不到自己的废物罢了。
孟姨娘朝江玉纾笑了笑。
那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一种蔑视。
夜晚的风格外的冷,吹来一股异香。
江玉纾曾听母亲抱怨过,爹爹曾经得过一种极为名贵罕见的香料,名叫渺濉香。
此香沁人心脾,使用后香味经久不散。
可惜爹爹只得了一盒,竟送给了孟姨娘,引起母亲的不满。
这香味是从孟姨娘身上传来的么?
江玉纾像是想到了什么,疾步向搜出来的那些银票走去。
她拿起一张银票闻了闻,随即扬起嘴角。
“大小姐,这个可不能乱动。”看守证物的小厮阻止她。
“哦。”江玉纾乖巧的将银票放了回去。
楚慧元还在极力辩解,江域桓满脸不耐,似是要发落她了。
“爹爹,银票上的香气好好闻哦。”江玉纾扯起江域桓的衣角。
“好了,纾儿。不要胡闹!银票上哪儿来的什么香气!”江域桓皱眉。
“那香气跟孟姨娘身上的气味很像呢!纾儿在锦姒轩从来都没闻到过。”江玉纾继续说道。
哐当——
“哎呦!”随着茶盏破碎的声音,孟姨娘一声惊呼。
茶水撒了一地,那看守证物的小厮倒是闪得极快,虽然身上的袍子湿了,可那银票却没被打湿。
真是可恶。孟姨娘心里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