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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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风帝一句话,引得朝堂上轰然大笑,群臣终于明白,大燕国开启了新时代,屈辱的年代要过去了。

笑声中,江颂踉跄着走进大殿,先下跪恭贺万岁登基,接着禀奏了去陆家村抓捕陆寻川的经过。

“好大的闪电!”大风帝听说陆丰失踪了,皱眉沉吟道:“会不会被雷电打成齑粉?被雨水冲刷,顺着沟壑流走了。”

“禀万岁,臣让嗅鼻犬四处寻找,也没有发现陆丰遗留气味。”江颂单手行礼道。

大风帝:“此事就这样吧,至于陆丰的下落,交给监天司负责寻找。你下去好好养伤去吧。”

江颂施礼站入武班行列,冉妥颤巍巍躬身称是。

大风帝向下招手,说道:“把陆寻川带上来。”

不一会儿,两名金甲武士把陆寻川押到金銮殿丹墀下,陆寻川的绑绳已解了,他直立不跪,斜睨着龙座上的大风帝,一动不动,一语不发。

“陆爱卿,你与朕曾有一面之缘的,今天何故生分了?”

“陆某一介村夫,不敢高攀,望万岁尽快将我处斩,也好在地下与我儿团聚。”陆寻川震声说道。

大风帝:“陆丰生死不明,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呢?”

陆寻川默然无语。

大风帝:“当年迎春酒会上,燕无悔斥朕癫疯,贬朕为疯郡王,好多大臣随声附和,落井下石,可陆爱卿沉默不语,故朕知爱卿耿介。此次回朝堂,就不要走了,莫辞是首辅大学士,你就做文管大学士吧。”

陆寻川闻言,不知心中是何滋味,顿时泪流满鳃,跪倒行礼,山呼万岁,“谢陛下隆恩。”陆寻川没想到转了一圈,自己还能回朝堂,运也?命也?幸也?悲也?陆寻川也闹不清了,他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道红色闪电,扯地连天,“丰儿失踪了,倒是最好的结果,但愿这孩子吉人天相。”他心中暗暗寻思着。

…………

那道长长的巨型闪电,仿佛是一条红丝带,一头劈在望京城,一头甩向空中,中间一段落在了地上。劈在望京让燕无悔绝望退位;落在地上的那一击,导致陆丰神秘失踪;甩到空中的闪电,却让李罡看得清清楚楚。

李罡驾驭者墨玉雕终于冲过了雷雨云,见到了满天繁星,前方一座城市,灯光灿烂,那就是望京,脚下应该离陆家村不远了。李罡焦急的心情稍缓,打算降低高度,贴着树梢飞行。

突然天空仿佛变脸一样,乌云滚滚而来,李罡眼前顿时漆黑一片,电闪雷鸣扭滚成一团,暴雨倾盆而下。墨玉雕本能地躲闪着雷电,在一道道霹雳中穿行,危险重重。

“这次出门没看黄历,背点霉运接踵而至,从一开始就被雨淋,快到目的地了,还来场大的。”再次淋成落汤鸡的李罡心中嘀咕着,“心静——心静——以理悟道,眼前不就是道场吗?”他心中自我安慰着。

“咔嚓——”一声巨响,万籁俱寂,风收雨停,李罡眼前的闪电,就像一条金光大道,直通无边天际,他突然福至心灵,“静亦寂,动亦寂,无时无处不是寂灭,寂灭既归真,归真自本心,我心既寂!”一瞬间,李罡恍然大悟,这就是“道”!

李罡顿感身心无比轻松愉悦,浑身舒坦,虽然犹如落汤鸡,但身上每个毛细孔都在轻松自由地呼吸。一股真气在体内自动形成,绕体循环,归于丹田。李罡目睹闪电而悟道,虽然还不究竟,但终于达到了以理入武的境界,这是飘渺门三百年来,理修者无一人达到的境界。

身心愉悦,自由自在,忍不住想飞,李罡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臂,做鸟儿飞翔状,他竟然真的飞了起来,一股真气涌到脚底,他就像踩着滑板冲浪一般,在空中滑行。

墨玉雕诧异地扭头看着李罡,它心中也在腹诽:“这个死沉死沉的肉体凡胎,怎么飞起来了,尽管飞的那么难看。”

…………

陆丰醒了,睁开眼时,却不知身在何处?找不到陆家村所在,身边还坐着一个老头。

这个老头如果被陆寻川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长得和陆宅密室墙上挂着的画像一模一样,医神陆阙。

陆丰一骨碌爬起来,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疼痛,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他自己看不到,区别还是有的,那就是他的印堂上有个拇指大的一颗红点,那颗怪异的雨滴终于钻入了他体内,留下了这个红色痕迹。

“爷爷——”陆丰看着老头怯声喊道。

“叫我老祖。”陆阙头也没抬说道,他正在打坐,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似乎受了伤。

“老祖,这是哪儿?我父亲呢?”陆丰又怯声问道。

陆阙:“这是狐界,你原来的地方叫灵珑界,两界凡人不能互通,你父亲到不了这里,不过你放心,他很好。”

陆丰:“老祖,我们到狐界干什么?”

陆阙:“避祸,坏人要杀你,咱们躲到了这里,坏人就找不到你了。”

陆丰陷入了沉默,他当然知道自己刚经历了什么,生死之间只是一瞬,那擦着鼻子和肚子削过的刀锋,现在还时不时在眼前闪现。半晌他才又怯声问道:“老祖,咱们还回去吗?”

这次陆阙沉默了,有些话他不能说。

陆丰得不到答案,也无所谓了,这样的事情他经历过很多,从前他问陆寻川问题时,陆寻川经常用沉默代替回答,陆丰早已习惯了。

陆丰开始认真观察周围,发现确实与陆家村完全不同。这里是古木参天的原始森林,周围都是好几个人都抱不过来的巨树,树和树之间挂着着无数藤蔓,就是这些老藤大都有壮汉的腰粗。陆丰站在这里感觉自己像蚂蚁般渺小。

这里空气倒挺清新,就是植被太稠密了,阳光照不进来,不过森林里并不暗。树干上、老藤上到处覆盖着发光植物,这种植物很小,花朵尤其小,花朵发出五颜六色的星光,汇聚在一起,美的如梦如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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