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魔种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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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谧的月光宛如一层银纱,洒落在重建不久的人族村寨,给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祥和的外衣。风羿独自坐在溪边,怔怔地望着右臂,紫黑色的魔鳞已经悄然蔓延至手肘,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护生珠碎片,七天前封印魔种时的场景如噩梦般在脑海中不断闪现——那枚陪伴了他二十年的护生珠,竟毫无征兆地在胸口炸裂,碎片嵌入掌心的伤口,与魔鳞的纹路诡异地融合在一起。

“阿羿哥!东边林子里有动静!”十四五岁的虎娃跌跌撞撞地跑来,腰间挂着风羿去年送他的木弓。少年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树木折断的巨响,三只体型如牛的赤鳞魔豹撞破结界,暗红色的涎水从它们的獠牙间滴落,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风羿起身的瞬间,右臂的鳞片发出细微的龙吟,仿佛有一股神秘而又危险的力量在体内觉醒。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只魔豹心脏的跳动,那鲜活的血肉气息顺着毛孔钻进鼻腔,比任何美酒都更具诱惑,让他的喉咙深处不自觉地发出一阵低吼声。“带大家去地窖!”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仿佛有岩浆在喉咙里翻涌。

当第三只魔豹的利爪撕开结界的刹那,风羿彻底失去了控制。魔鳞如黑色的潮水般瞬间覆盖整条右臂,指尖弹出半尺长的骨刺,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他如黑色闪电般掠过空地,骨刺精准地刺入豹喉。滚烫的血液喷溅在他脸上,他本能地张口吞咽,意识却在刹那间被无数画面淹没——

巫族祭坛上,十二祖巫的虚影在血雨中若隐若现,神秘而威严。风羿的倒影跪在祭坛中央,周身缠绕着与魔鳞相同的血色巫文。“吾血祭天,祖巫降世……”稚嫩的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与他此刻剧烈的心跳完美重合,仿佛在唤醒他体内沉睡已久的力量。

“阿羿哥!”虎娃的惊叫将他拉回现实。眼前的场景让他瞳孔骤缩:原本的三只魔豹只剩下惨白的骨架,周围百米内的花草树木全部枯萎,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更恐怖的是,他的右手正插在第四只魔豹的胸腔里,而这只豹子分明是刚才被村民们围猎的普通野兽。

“杀人了!他吃了豹子!”人群中传来惊恐的尖叫。风羿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村民们举着火把将他团团围住,二十丈外的林夜和叶红绫正被数名长老死死拖住。

“听我说,这是魔种残留的力量……”风羿试图解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颤音。他惊恐地看到,指尖的骨刺正在缓缓变长,鳞片纹路中渗出鲜血般的红光,仿佛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体内肆虐。

“把魔种交出来!”村长挥舞着锄头冲过来,脸上写满了愤怒和恐惧,“我们亲眼看见你用妖术吸干了豹子!”人群中飞出的火把砸在他肩头,剧痛让风羿的魔鳞突然炸开,一股黑色气浪将周围人掀翻在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

“退后!他的气息在暴走!”林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风羿看到好友眼中的戒备,突然想起七天前封印魔种时,自己体内翻涌的那股吞噬欲。当时他以为是错觉,现在才明白,那是魔种在他血脉里埋下的种子,如今正在疯狂生长。

“我不会伤害你们……”风羿踉跄着后退,右臂不受控制地抓住一只冲来的猎狗。当獠牙刺破皮毛的瞬间,他尝到了记忆中最甜美的滋味,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理智在这一刻几乎被完全吞噬。

“快逃!”叶红绫的赤焰在掌心燃烧,但火焰靠近风羿时却诡异地熄灭了。风羿看到好友眼中的震惊,终于意识到自己右臂的魔鳞正在吸收火焰能量,每一片鳞片都浮现出与祖巫遗骨相同的血色纹路,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又邪恶的秘密。

“让开!”风羿朝着天空发出一声长啸,魔鳞纹路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觉醒,仿佛沉睡千年的巨兽正在舒展筋骨。当第一滴鲜血从鳞片缝隙渗出时,整座山谷突然陷入死寂,连风声都仿佛被这股力量震慑,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他在吸收天地灵气!”有长老惊恐地大喊。风羿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不断膨胀,右臂的魔鳞竟开始自主吸收月光,每片鳞片都像贪婪的小嘴般开合着,吞噬着周围的灵气。

“阿羿哥……”虎娃颤抖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风羿看到少年攥着那把木弓,箭袋里还装着他昨天送的淬毒箭矢。这个曾被他从妖兽口中救下的孩子,此刻眼中只有恐惧,让风羿的心像被刀割般疼痛。

“我不会伤害你们。”风羿重复着这句话,突然举起骨刺刺向自己的右臂。魔鳞发出尖锐的嘶鸣,伤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黑色的魔气,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剧痛让他跪倒在地,但更让他绝望的是,魔鳞在伤口处迅速再生,新长出的鳞片上竟浮现出完整的血色巫文,仿佛在嘲笑他的挣扎。

“带着这些离开。”风羿将护生珠碎片抛向人群,碎片在空中自动排列成一道屏障,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去找巫族长老,他们能解释这些巫文。”他转身跃入黑暗的山林,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黑的魔焰痕迹,仿佛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一道罪恶的印记。

当他在悬崖边停下脚步时,发现整个右臂已经完全被魔鳞覆盖,血色巫文组成的图案与封印之地的祖巫壁画一模一样,散发着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山风送来远处村寨的犬吠,风羿低头看向自己的倒影,发现左眼虹膜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仿佛被恶魔附身。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他对着虚空低语,魔鳞突然发出共鸣。远处的祖巫陵寝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一道血色光柱冲破云层,与他右臂的巫文遥相呼应,仿佛在回应他的质问。

在光柱的另一端,巫族大长老颤抖着抚摸着祖巫遗骨上新增的纹路:“千年了……祖巫血脉终于觉醒。”而在魔种封印之地,冥渊残留的魔气正顺着地脉流向风羿所在的方向,在月光下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黑雾长河,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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