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百泉在寂静的夜色中,突然被一声呼唤划破了沉思,那是胡枫的声音。他心中一惊,脚下生风,疾步而至。眼前,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正带着胡枫,而胡枫的双手如同被冰封一般,僵硬地垂在身旁,似乎是中了某种穴道。
崔百泉看着眼前的情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他认出了胡枫,惊讶道:“胡公子,怎会是你?这位大和尚,你与他有何过节?竟下此毒手。你可知道,这位公子的身份非同小可?”
鸠摩智微微抬头,瞥了两人一眼,眼中并未流露出任何情绪波动。他心中虽然未将两人放在眼里,但想到与胡枫之前制定的计划,便开口说道:“我欲前往慕容氏的府邸,两位若是有心,便为我引路。”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仿佛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崔百泉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与警惕,道:“敢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您又是如何与胡公子结下梁子,以至于要与他作对?再者,您此行前往慕容府,究竟有何要事?”
鸠摩智面带微笑,但眼中却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他淡淡地回答道:“这些,待你随我到了慕容府,自然会知晓。”
崔百泉心中疑惑更甚,他忍不住再次追问:“大师,您与慕容家,莫非是旧识?”
鸠摩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缓缓道:“慕容先生所居的参合庄,隐匿于何处,崔先生若是知晓其所在,还望不吝赐教,为我指明方向。”他心中早已盘算好,这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苦肉计,意在让胡枫深入敌后,赢得慕容家的信任。
因此,鸠摩智自然不会再采取简单粗暴的抓捕公差之法,他需要的是一种更为巧妙、更为自然的手段。最好是能有一位见证者,亲眼目睹胡枫落入他手中,这样才能让这出戏显得更加真实。
胡枫见状,心中已然明了鸠摩智的打算,他微微一笑,说道:“大师不必费心,只需将我送入慕容府内的人手中,我便能自行处理后续之事。您只需扮演那‘恶人’角色,其余之事,便交由我来处理。”
鸠摩智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对胡枫的胆识和谋略不由得刮目相看。他知道,这次行动若是成功,必定能够取得重大的成果。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开始这场精心策划的戏码。
崔百泉轻抚了抚他略显凌乱的发丝,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转向胡枫道:“胡公子,我现在就解开你手臂之上的禁制,以还你自由。”他迈开步伐,缓缓靠近胡枫,双手似乎已准备好要施展那解除穴道的手法。
然而,胡枫却突然出声制止:“且慢!”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决绝,“这位高人,仅凭一己之力,便击败了段伯父以及大理天龙寺的五位武林翘楚,更将我轻易擒获。他是慕容先生的至交好友,决意以我为祭,焚烧于慕容先生的墓前。你二人与姑苏慕容氏并无半点瓜葛,此刻,还是速速离去吧。”
胡枫的话语如清泉般流淌,简洁而明了,不愿崔百泉二人以身涉险。
崔百泉与过彦之二人,原本只是静听这江湖传闻,心中已是不免波澜微起。但当他们听闻,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和尚,竟能在武林中掀起如此波澜,以一人之力击败保定帝等一众高手,他们的心头便如同被巨石重击,震撼不已。
然而,更令他们惊异的是,这位神秘莫测的和尚,竟然还是慕容氏家族的知交。这慕容家族,在江湖中素来以武学博大精深、势力庞大而著称,与他们结交的人,无一不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这和尚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与慕容家族有如此深厚的交情?
崔百泉与过彦之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了深深的惊异与不解。这江湖,果然深如海,时刻都充满了未知与变数。他们不禁开始担心,这位和尚与慕容家族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渊源。
崔百泉的心中翻动着无尽的思绪,他在镇南王府的深墙内藏匿了十数载的光阴,如今,小王爷的兄长身陷囹圄,他岂能坐视不理?既然已踏足这繁华的姑苏城,他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论是将命丧于那冷酷的算盘珠之下,还是在他人的剑下,于他而言,都已无甚分别。
他深吸一口气,手探入怀中,掏出一个算盘,那算盘金光闪烁。他高举算盘,轻轻摇晃,算盘珠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而刺耳,他高声说道:“大和尚,你与慕容先生情谊深厚,但这位胡公子,却是我崔百泉的挚友。我恳求你,放开他吧。”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与坚定,显然是准备拼死一搏。
胡枫心中泛起一抹苦笑,暗道这崔百泉果然是个重情重义之辈。而与此同时,过彦之迅速动作,腰间软鞭已然解下,两人并肩,犹如狂风骤雨般向鸠摩智扑去。
胡枫急声喊道:“两位,你们速速退去!你们与他实力悬殊,绝非其对手。”
鸠摩智微微一笑,似是看穿了他们的决心,他轻描淡写地道:“真的决定要动手么?”
崔百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朗声道:“今日之战,虽知老虎头上拍苍蝇,难敌强敌,但我等江湖中人,岂能因畏惧而退缩?生死由命,但求无愧于心!”
然而,话音未落,鸠摩智已是一掌挥出,崔百泉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袭来,顿时身形一晃,痛苦地呻吟起来:“啊唷,啊唷!”他的脸色瞬间苍白,显然已受重创。
鸠摩智的动作迅捷如电,瞬间便夺过了过彦之手中的软鞭。紧接着,他手腕一抖,软鞭如灵蛇般翻卷,巧妙地缠住了崔百泉紧握的金算盘。随着他一声轻喝,两件兵刃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同时飞向了右侧的湖面。
众人本以为这两件兵刃将沉入湖底,再也难觅踪影,却不料鸠摩智的内力控制得恰到好处。只见软鞭的鞭梢在空中灵活翻转,巧妙地缠住了一根低垂在湖面上的柳枝。柳枝随着鞭梢的牵引,一升一沉,轻轻摇曳,仿佛在跳着一支优雅的舞蹈。
而金算盘则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地拍打着水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击都激起一圈圈涟漪,如同水面上盛开的花朵,绽放出一片片美丽的波纹。整个场景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一刻,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鸠摩智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声音中透出一股谦和而坚定的气息:“两位侠士,小僧有一事相求,愿两位能屈尊为我指引路途。”崔过二人闻言,对视一眼,心中却是波涛汹涌,难以抉择。
鸠摩智见状,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和:“若两位不愿亲自引路,只需告知我燕子坞参合庄的方向,我自行前往便是,也绝不会为难两位。”崔过二人望着眼前的鸠摩智,他武功高强,却无半点傲慢之态,反而显得谦和有礼,这使得他们翻脸也不是,不翻脸也不是。
他们深知,鸠摩智要去燕子坞,定有要事,若是答应,胡枫生死难料,万一还是慕容家的帮手,自己报仇多半没戏,但若是拒绝,又怕得罪了这等高手。两人心中犹豫不决,既不想得罪鸠摩智,也不愿答应带路。
此刻,微风轻拂,湖面泛起层层涟漪。突然,一阵清脆的“矣欠”声划破宁静,众人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只见一片碧绿的波涛中,一叶轻盈的小舟如诗如画般飘来。舟上,一位身着绿衫的少女,双手轻握双桨,悠然地划动水面,仿佛在与自然共舞。
她的口中轻轻吟唱着一首小曲,那声音如同山谷中的清泉,纯净而甜美:“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那曲调欢快,歌词朴实,却充满了生活的情趣与青春的活力。
胡枫望着眼前的少女,心中暗自赞叹:“看来,阿碧已经到了。这丫头不仅人品上乘,更有着如此清丽脱俗的气质。”她的歌声,她的笑容,都如同这初夏的微风,轻轻拂过心田,带来无尽的欢愉与宁静。
胡枫的目光在阿碧的双手上徘徊,她的双手如细柳般纤长,肤色洁白如玉,仿佛被月光洗礼过一般,细腻而透明。那双手在碧绿的湖水映衬下,更是宛如透明的水晶,晶莹剔透,美得令人窒息。胡枫心中暗自赞叹,又补充了一句:“果真是人如其名,宛如碧波中的美玉。”
崔百泉和过彦之本是身临险境,心思凝重,然而面对如此美景,也不禁被阿碧的美貌所吸引,忍不住转头向她投去了两道欣赏的目光。
然而,在这美景与美人之间,却有一人显得与众不同,那便是鸠摩智。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眼前的美景美人视若无睹,听若未闻。他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地说道:“既然两位不肯透露参合庄的所在,那贫僧便不再久留,这便告辞了。”
此刻,那如诗如画的少女正划着一叶小舟,悄然接近岸边。她的耳中捕捉到了鸠摩智的言语,随即用那甜如蜜糖、清澈如泉的声音,轻盈地回应:“这位高僧,您欲往参合庄,可是有何要事?”那声音,宛如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忘却了世间的纷扰。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正值青春年华。她的面庞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仿佛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她的身姿秀雅,犹如山涧中的兰花,清新脱俗,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胡枫望着那少女,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想不到江南之地,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然而,他心中又暗自思忖,这少女虽美,但与那木婉清相比,或许在容貌上稍逊一筹。然而,她的温柔气质却如同那十二分的清泉,流淌在人的心田,让人感受到无尽的舒适与宁静。这样的女子,即使只有八分的容貌,也足以与十分的人才相媲美。
鸠摩智双手合十,微微低头,语气平和地道:“贫僧此行欲往参合庄拜访故友,不知小娘子能否为贫僧指点迷津,告知前往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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