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第二个背上来的是聂天行,他把聂天行送至岔道处,正要回身去接戚无忧,忽听聂天行虚弱的说道:
“‘笑面人屠’嗜杀成性,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了。”
聂天行像是自言自语,可乔峰清楚,这是专门将给自己听。就是要自己别去救戚无忧,让他死于天牢,除去一祸患。
乔峰想了想,回头对聂天行说:“大丈夫做事,当无愧于心。戚前辈于我有救命大恩,岂能置他于不顾?倘若他日戚前辈再要无端杀人,乔某自会全力阻止。”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次来到树顶处,乔峰特意看了下果实,已经全部变成酱紫色。
乔峰一想,这诡异的通道,还不清楚有多远多长。洞内既无灵晶,又无灵气,不吃东西,那是必死无疑。
管它有没有毒,能不能吃,总比饿死好。想着等把戚无忧接上来后,再来摘取果实。
那知道乔峰刚绑好戚无忧,树木开始有些轻微的摇晃起。
乔峰大惊,赶忙抱着树干,用力向上爬去。他把精力和体力发挥到极致,速度提升一倍有余。
可爬至树顶时,树已经开始下沉。之前可以借力的分支,已经下落好几尺,无法再从那上面跳到通道内。
乔峰只得再往上爬去,这时穹顶也开始下落。他来不及多想,爬到另一颗分支上,稍微喘了口气,稳了下身子。
再顺手摘下一枚身旁的果实,先把果实扔进通道内。然后用力一跃,却未能跃进通道里,而是胸口撞在了通道边缘处。
乔峰赶紧双手攀附住边缘,整个身子吊在通道边缘处。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穹顶已压至头顶不足三尺。
乔峰使出浑身力气,这才爬上通道。此时穹顶刚好盖过通道,然后开始向通道内挤压,且越来越快。乔峰翻身爬起,顺手捡起那枚果实,向前狂奔。
乔峰距离岔道越来越近,而后面压过来的穹顶,同样越来越近。乔峰早已力竭,只能强撑着奔跑。
眼看离岔道处,已不足一丈。若是在平时,乔峰轻轻一跃,便有数数丈,可如今那还有力气跳跃。
后面穹顶已经抵近背后的戚无忧,乔峰只好奋力跨出一步,然后就势全力前跃,堪堪跳到通道内。
而压过来的穹顶,也就此停下,填充了之前的通道,并且融为一体,再无一丝痕迹。之前那条通道,也就此消失不见。
乔峰一跳进通道,便趴在那里吐了三大口鲜血,然后晕了过去。等他醒转时,戚无忧依旧在他背上,大家都无力去解那背带。
乔峰浑身像散了架般,五脏六腑,经脉骨骼,俱都疼痛不已。他也没有力气去放戚无忧下来,连说话也是不能。
他转动眼睛,看见聂天行和莫问,二人都闭着双眼,似乎在调息,而戚无忧也没了声音。
乔峰深吸一口气,发现空气里,又有了不一样的气体。
虽然比起之前的通道内,也是差之甚远。不过起码对他来说,恢复的速度,可以提升不少。
而聂天行三人也能慢慢恢复些体力,若是能恢复到可以自行走路,那是最好不过了。
洞内虽然没有日月,不记时间,可乔峰这一次实在伤重。当他完全恢复时,估计最少过了数月时间。
期间他能活动时,解下戚无忧,而戚无忧好像手脚可以活动。
此时洞内灵气,似乎浓郁了几分,戚无忧什么也没说,坐在那里调息。
而那聂天行与莫问,这时也坐了起来,不再是躺在那里。
乔峰完全恢复,站起来活动下身体,见三人已经闭目调息,便没有打扰,而是向那条细小的通道走去。
通道口开始还有近两米高,越往里走越小,走了不过二三十丈远,已经没有了路。
乔峰返回时,三人都睁开眼睛,乔峰问道:“几位前辈感觉如何?”
聂天行回说:“大概可以慢慢行走吧。”
乔峰又问:“那几位前辈是再休息休息,还是现在就走?”
他指着那条小点的通道说:“这条通道往里,深不过二十来丈,这条我还没有去试过。”
戚无忧说:“不用试了,咱们一起走吧,这鸟地方呆怕了。”
聂天行和莫问也无异议,四人朝着那条大些通道走去。一直走了数里路,前面又出现一个方圆几十丈大小的空间。
乔峰走在前面,刚跨进那空间内,却见里面一阵气流涌动。然后有一人形慢慢凝聚成型。待那人形最终轮廓清晰时,有两声惊咦同时发出。
“咦?”
“咦?”
第一声是来自聂天行,第二声则是发自乔峰。
戚无忧指着幻化的人型,问聂天行:“你认识他?”
聂天行下意识的回道:“这就是那梦中大汉!”
乔峰那一声惊咦,因为觉得那人有些面熟,待想起来他是谁时,惊咦变成了惊奇。
因为幻化出来的人影,正是少林寺藏经阁中,那个扫地神僧。
期间区别在于,幻化出来的人形,一副中年模样。所以急切中,乔峰一时之间没有认出。
乔峰觉得奇怪,为何神僧面白无须,却是个中年模样?
他正准备走上前去招呼,只听那中年神僧一声断喝:“呔,站住。”
乔峰只好站在那里,拱手一礼,说道:“高僧别来可好?想不到在这里得遇神僧。”
中年神僧并不回答,而是说:“此路不通,速速退去。”
乔峰站着没动,而是接着问道:“神僧是否还记得在下?”
中年神僧不理会乔峰,自顾自的说:“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神僧说完双手一摆,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柄大刀,在他双手之间,慢慢凝聚成型。
刀柄长逾五尺,刀背厚有三分,看上去十分厚重。
乔峰见对方老是答非所问,忍不住踏前一步,仍然问道:“神僧可知家父,现今何处?”
这次神僧却不回话,而是双手紧握大刀,一招力劈华山,当头朝着乔峰砍下。
刀锋未至,乔峰只觉周身气流骤紧,一股威势已压的他呼吸不畅。
聂天行惊叫:“乔兄弟快退。”
乔峰自知不敌,闻言后退到通道内。
神僧大刀在下落过程中虚幻,最终连同神僧一起,化为渺渺青烟,消失不见。
乔峰急忙呼着:“高僧高僧。”
想要再进入空间内,却被聂天行叫住了:“乔兄弟,他是不会回答你的。”
乔峰心思敏捷,一想便知其理。他见过聂天行的圣力化形,过程与神僧一般无二。只不过徒具其形,没有其神。
当然不能与他对话,更别说回答问题了。
乔峰颓然坐下,百思不得其解。他听莫问说,在南山定教见过父亲,因此对于神僧的出现,也不算太过以外。
他就有一点想不通,为何这个神僧,会是中年模样?
乔峰冲聂天行拱手一礼,然后问道:“聂前辈,乔某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聂天行应道:“无需客气,但讲无妨。”
乔峰略微思考,说:“我记得前辈使用过圣力化形的绝艺,这所化之物,是否可以留存?也就是说,你现在化出一物,等多年以后,是否还能再用?”
聂天行回答道:“圣力化形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所化之物,大多有质无神,还需要施展者来控制,我便处于这个阶段。”
“第二个阶段是有质又有神,所化之物,可自主攻击或防守。至于第三阶段,就化形后,再留下一缕神识,然后便能随时化形。”
“不过这有个先决条件,得灵气充裕,方才可以。这人的话语,属于事先预留,他并不能回答你现在的问题。”
乔峰点头表示明白,指着空间内,接着问道:“也就是说,这个神僧化形,有可能是二三十年前,就已经预留在这里的?”
聂天行摇摇头,说:“有可能是两三百年前,或许是两三千年前。”
戚无忧早已急不可耐,这时问乔峰与聂天行:“你们都认识那人?”
聂天行又摇摇头,回道:“不认识。”
戚无忧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那你刚才说什么梦中大汉?”
聂天行搪塞道:“我只是感觉,好像在梦中见过。”
这种天大的秘密,聂天行怎会轻易泄露。当时会讲给乔峰听,那也是他正好在场。
并且聂天行以为,大家都必死无疑,这才说了出来。而现在出了牢笼,生还有望,他自然不会告诉别人。
见到大汉那一刻,他实在是惊讶的无以复加,这才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戚无忧没在理会聂天行,而是看着乔峰。
乔峰则说道:“我是在少林寺见过此人,那时他就已经是一位银须白发的高僧。”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反而化形的更加年轻。所以我才请教聂前辈,化形之物,是否可以事先预存。”
聂天行与戚无忧对望一眼,彼此都摇了摇头,戚无忧问乔峰:“什么是少林寺,什么又是高僧?”
乔峰也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说:“少林寺就是一处修心养性的地方,而里面的高僧,就是布道传艺的的师傅。”
戚无忧似懂非懂,却也没有再问。
乔峰看着对面的通道,相距不过十多丈,却隔着个空间,神僧提着大刀守候,直如天险般,让人难以跨越。
乔峰再次站起来,又朝着空间内走去。右脚刚跨进去,里面气流涌动,神僧幻化出来。
这次更快,乔峰左脚刚迈进去,神僧已经成型。然后深吸一口气,大刀跟着化成。
依旧一声大喝:“呔,站住。”乔峰依言站住,不动也不说话。
神僧果然又说道:“此路不通,速速离去。”稍微顿了下,又接着说:“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神僧所说话语,果真同之前一模一样。乔峰这下再无疑虑,确定高僧属化形之物;二是想要进入对面通道,必须要经过他手中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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