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光芒像煮开的血浆，咕嘟咕嘟地往祭坛上泼。程宇抬头看着虚空之母从血池中升起，喉咙发紧——那怪物足有十层楼那么高，半透明的皮肤下翻涌着黑色能量，像有无数条毒蛇在里面游动。她的触手扫过石柱，符文瞬间冒起青烟，露出底下白骨堆砌的痕迹。
“小心！她要攻击了！”怀玉长公主大喊。
虚空之母的声音像破锣一样刺耳：“渺小人类，也敢坏我好事？”她抬手就是一片黑色尖刺，密密麻麻地飞过来。程宇手忙脚乱地举起凤钗和破浪刃，火焰和金光在面前织成一张网，可尖刺冲击力太强，他被震得连退三步，护心镜上都被砸出几道凹痕。
“九曜卫，结天罡阵！”怀玉公主展开《开灵策》，残页在风中哗哗作响，“程校尉，你负责突破，我们来掩护！”
程宇咬咬牙，看着灵悦被触手缠住往血池拖去。她的嫁衣已经被扯破半边，露出手臂上的伤痕，眼神里满是恐惧却还在摇头：“别管我！你们快走！”
“放她下来！”程宇怒吼着挥剑砍向触手，破浪刃的火焰烧得怪物皮肤“滋滋”冒黑烟，可触手只是抖了抖，反而甩出更多黏液。那黏液滴在地上，青砖立刻被腐蚀出大洞，冒出绿色毒气。
虚空之母突然大笑起来，声音震得祭坛石柱上的符文直掉渣：“就这点本事？给我陪葬吧！”她张开血盆大口，一道黑色光柱直冲天际，所过之处空气都扭曲了。程宇瞳孔骤缩，这攻击要是打中，他们全得完蛋！
千钧一发之际，初代守序者的残魂突然在他肩头显现，老头的轮廓透明得能看见背后的怪物：“愣着干嘛？用《开灵策》里的共鸣阵法！把神器力量合在一起！”
“可怎么操作？”程宇一边躲光柱，一边擦汗。
“笨蛋！”残魂急得直跺脚，“怀玉拿残页引动符文，你用凤钗和破浪刃当钥匙，剩下的交给那俩会摆弄机械的小子！”
程宇恍然大悟，转头大喊：“怀玉公主！展开残页第三页！苏然、墨衡，启动你们的齿轮装置！快！”
怀玉公主愣了一下，立刻翻到残页第三页，金光化作蝌蚪状的符文飘在空中，每个符文都有锅盖那么大。苏然和墨衡对视一眼，同时掀开长袍，露出腰间挂满的齿轮装置。两人掏出扳手飞速转动，齿轮“咔嗒咔嗒”咬合，喷出蓝色蒸汽，空中浮现出和符文对应的机械阵图。
“程校尉，快！”墨衡的声音都破音了，“我们撑不了多久！”
程宇握紧两件神器，只觉得掌心发烫。他深吸一口气，将凤钗的柔光和破浪刃的火焰同时注入符文阵图。刚开始还有点卡顿，可当两种力量在阵图中心交汇时，整个祭坛突然亮起白光，比血月还要刺眼。
虚空之母的触手突然缩了回去，她发出类似指甲刮玻璃的尖叫：“这是...上古封印？不可能！”
程宇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一股热流从丹田窜到指尖。他看见怀玉公主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她在喊什么，只看见阵图缓缓升空，变成一把巨大的光剑，剑尖正对准虚空之母的心脏。
“给我破！”程宇大喊一声，光剑应声刺下。
怪物的惨叫声震得群山回响，她的身体开始出现蛛网状的裂痕，黑色能量从裂缝里漏出来，在空中变成无数飞虫般的光点。灵悦从半空跌落，程宇本能地冲过去接住她，两人一起滚出好几米远。等他抬头再看，虚空之母已经化作漫天黑灰，只有那对巨大的眼球还在半空转动，最后“砰”的一声爆成血雾。
“程大哥...”灵悦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就知道...你会来...”
程宇刚要说话，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山体崩塌的巨响。他这才发现，血池已经干涸，露出池底堆积的白骨，而整个祭坛正在往下沉。
“祭坛要塌了！”怀玉公主抱着残页跑过来，“快往东边山口撤！那里地势高！”
一行人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程宇背着灵悦，感觉她越来越轻，心里直发慌。身后传来石柱倒塌的轰鸣，回头一看，祭坛已经被烟尘吞没，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南疆巫蛊师们，此刻正哭爹喊娘地四处逃窜，却被崩塌的石块砸得血肉模糊。
“小心！”苏然突然扑过来，将程宇和灵悦推到一块大石头后面。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擦着程宇的头皮砸下去，在地上砸出个深坑。
等烟尘散去，众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灵悦已经昏迷过去，额头的天命词符变成了银白色，不再有邪异的紫光。怀玉公主检查着她的脉搏：“只是体力不支，没大碍。”
程宇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湿透，也分不清是汗还是血。他摸了摸怀里的凤钗，金属表面还带着温度，似乎还在微微震动。远处，血月渐渐褪去，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可他心里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虚空之母真的彻底消失了吗？那个神秘的黑影和七件神器的秘密，是不是还藏在暗处？
“走吧。”怀玉公主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找地方安顿灵悦，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众人踩着废墟往外走，程宇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晨光中，祭坛的残骸上隐约有黑色光点闪过，像谁在暗处盯着他们。他握紧破浪刃，心想不管还有多少麻烦，只要灵悦在身边，他就有勇气面对。毕竟，他们已经从虚空之母手里抢回了一条命，还有什么能难倒他们？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南疆深处的某个洞穴里，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盯着水晶球里的画面。球里映出程宇等人的背影，一个沙哑的声音轻笑：“虚空之母的碎片...已经种下了呢。”水晶球里突然爆发出黑色烟雾，烟雾中，一只由虫群组成的手掌缓缓握紧......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