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豹恭敬的声音,浩然作响,回荡在整个秦府大厅。
在场众人,尽皆露出震惊不解之色。
乃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谁敢信。
镇武寺的兵长陈豹,竟把秦昊喊作大师,敬称师父?!
甚至,直言请他回寺,担任鉴妖指挥?!
这……
这他娘的难道不只是弃子而已吗?
缘何,能被镇武寺如此敬重?!
见秦昊不动,陈豹还以为自己礼数不够,便走前几步,冲着秦昊弯腰伸手示意。
“师父,请,弟子将全程……”
“慢着!他不准走,他……”
一旁,秦风正欲表示,不允秦昊离开。
怎料,陈豹狠狠甩来一道威严的目光,直把秦风给吓得缩了回去。
“你乃何人?本兵长,带秦昊大师回寺,你何以敢拦?!”
“我,我我我……”
秦风哆哆嗦嗦,不敢回话。
“事未解决,自然得拦!”秦云凛然发声,“他打伤了人,甚至将我打到吐血,不管他是误伤还是刻意,他连个说法都不给,我秦家,岂能眼睁睁看他离开?”
为了得到支持,秦云索性回身请示秦渊。
“父亲!儿子我,明明没有针对他,可他方才却无端端打伤了我,若不给他一点教训,我何以忍得下这口气?还望父亲为我主持公道!”
秦渊本就溺爱秦云。
此刻秦云所言,也让秦渊产生了给秦昊一番教训的念头。
只是,看着镇武寺来势汹汹的几人,以及体格魁梧的兵长陈豹,秦渊心中略有惊疑不解,缓缓开口道:“要主持公道,也不是不可,只是那个兵长,似乎十分敬重那个孽障……”
“大哥,这哪是什么敬重,他表面敬重,实则就是要带秦昊那个瘪三回去当沙包罢了!”
秦南天上前告知,“那个兵长,我见过的,我与嫂子去镇武寺找人时,就曾见他把秦昊那货一顿揍,纯粹就是拿秦昊当沙包!秦昊无处可去,只能在镇武寺以挨打为生,整个江夏就只有他干这活,如此沙包并不多见,那个兵长自然得敬重他了,不然要是让秦昊跑了,到哪再去找那么乖巧的沙包?”
“竟有此事?”
秦渊闻言一怔,内心却是涌起一股怒意。
他秦家,好歹是为堂堂将门世家。
门下子弟,哪个不是尊贵之身?
可不曾想,作为大房长子,秦昊竟沦落至此,在镇武寺,以挨打为生?
此事若是传出,岂不败坏了所谓将门世家的名声?!
“陈兵长,我秦渊,乃是秦府家主,亦是那秦昊之父,且容我问你一句。”
秦渊站于高台,冷声发问,“你要带他,回去作甚?”
陈豹坦然答道:“自然是带他回去指挥捕妖一事,此乃寺长安排,不容置疑。”
“可我怎么听说,你此前将他当成沙包?”
“沙包?”陈豹蹙眉,“秦家主何出此言?秦昊大师智周万物,身怀奇技,今日只陪我们练了一天拳,我等便是进展神速,如此大师,岂是沙包?他分明是我们不可多得的教官!”
“教官?!”
众人懵逼。
谁敢信,一个被秦家抛弃的废物,竟在镇武寺兵长陈豹口中,享有如此赞誉?
秦南天一个不服,当场站出质疑:“智周万物个屁!什么身怀奇技,他分明只是一条耐打的狗而已,就这还能当教官?你们镇武寺是没人了吗?!”
陈豹顿时火冒三丈,听到秦南天把秦昊说是狗,他当即怒视:“你似乎对大师,颇有微词?既然如此,你敢不敢站出来,挨我一拳,我倒要看看,是他耐打还是你耐打,如果你能挨住我一拳,我也称你为身怀奇技的大师,你敢不敢?”
“这……”
秦南天缄默无言。
陈豹重新看向秦渊:“秦家主,我观你们秦家,只觉蹊跷,大师之威,我尚敬重,只是不知,为何你等这般刁难大师?你们秦家内部恩怨,我自然无法干预,可秦昊大师关系到捕妖成败,我亦带着寺长吩咐而来,无论何人要拦,我定要带他走,秦家主若要拦,那便给我个说法!”
秦渊凝思半晌,终是背过身子,大手一挥:“走吧!”
众人大惊。
毕竟,这是秦渊头一次,无视了秦云的要求!
“多谢秦家主成全!”陈豹抱拳行礼,旋即再度伸手示意,叫俩兵员护秦昊离开。
“父亲!这怎么能行?!”
眼看秦昊已经出了大门,秦云不忿至极,忙劝,“我被我那废物大哥,无端端打伤,我可是真龙圣体,父亲怎能容忍?父亲莫非是认为,我这圣体,还不如那个以挨打为生的废物吗?!”
秦渊颇显烦闷道:“秦昊那个孽障,关系捕妖一事,镇武寺兵长称之为大师,要带他走,如何得拦?只能任之!”
“可是……”秦云倍感恼愤,咬了咬牙,见陈豹即将迈出门槛,他当即大喝,“站住!”
“嗯?”
陈豹扭头,淡漠地打量秦云。
“这位小友,有何贵干?”
“我乃秦家长房二子,方才被你救走那人,是我大哥。”
“哦?”陈豹肃然起敬,冲着秦云抱拳行礼,“原来是大师的弟弟啊,失敬失敬。”
陈豹的行礼,非但没给秦云一点被尊重的感觉,反倒令他义愤填膺!
从小到大,他便是秦家独一份的天骄存在!
骄傲,赞誉,惊艳……无数认可,常伴他身。
每次提及,他都是独一无二的秦家麒麟!
可现在,他秦云,竟被眼前这人,被冠以秦昊弟弟的名衔!
他不禁想问,与秦昊相比,难道他秦云不是更配为主角吗?!
拳头一拧,他竟是提出一个不服的请求:“不知兵长阁下,缘何次次将我大哥,称作大师?难道,就因为他耐打?若真如此,我尚欲试试,同等待遇!”
“嗯?”陈豹挑眉,“你意思是,你也想试试你是否耐打?小兄台,我的拳头可不简单,你大哥耐得住我几百拳,可不代表你耐得住我一拳。打消这般念头吧,这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
陈豹言罢转身离开。
可,他越是这么说,秦云内心便愈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