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瞬一刹那,朝如青丝暮如雪,韶华匆匆就那么弹指而去,她与汪梭结合已有二十六年,这是春夏同度、秋冬共过的二十六年,这是风雨同舟、互扶互持的二十六年。二十六年的知心相爱,二十六年的爱入骨髓,二十六年足以让许多事都变了迁,走了样。
经过多年的风尘岁月,眼前的人是否安恙?
经过多年的物是人非,眼前的人是否变了模样?
两人显然都有了明显变化,汪梭经一名县公安局普通民警一路升迁至市公安局副局长,可谓是官运享通、大权在握、风光无限、人生得意。蓝菊从一名身线玲珑的妙龄女子,日复日、年复年操持家务,克勤克俭,相夫教子,多年无情岁月的消磨,使她变成了沧桑满面艳姿不在的黄脸婆,且如今丈夫似又与别的女人有染,可谓是劳苦半生、风雨如晦、人生失意,恍如一梦。
岁月如水,走过才知深浅。
时光如歌,唱过方品心音。
蓝菊感慨不已,她避开了汪梭的目光,走到办公室摆着的警容镜前,细细打量自己,一双曾含春漾水的明眸已无法再漾起水波,一张曾杏魇桃腮的艳容已洗尽铅华光鲜不存。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
曾经的青春,拥有太多的梦想;曾经的青春,拥有无限的能量;曾经的青春,披着多彩的光,难道这些全都和光阴一样,在无知无觉中流逝了吗?
她不喜欢老且还厌恶着,就算是已不复年轻的女人,也很少有希望老的。
人啊!为何总是挽留不住那美妙的大好青春年华呢?
她感叹,她已好久未曾这样感叹过,几分哀怜掠上了她苍老的面庞,接着泪水就随着感叹的心一起驰骋。
她没有擦泪,给她擦泪的是汪梭。
他还忽然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紧握不松,纵有千万言语,也比不上他这轻轻一握。
她却扳开了他的手,带着狠,很有力。
汪梭心里一阵剧痛,全身都在刺痛:“菊儿,怎么了?”
“汪梭,叫我蓝菊,从今后你不配再叫我菊儿。”
“蓝菊,你看了我手机里的微信聊天信息?”
“很抱歉,没有经你允许,是不是很气愤?”
“气愤的是你。”
“我告诉你,恰恰相反,我反而高兴得很。”
“高兴?”
“我高兴的是,今天我终于看穿了你的庐山真面目,否则我还被你蒙在鼓里,真不知到猴年马月。”
“你想怎么样?”
“姚经理是谁?给你发这许多卿卿我我的信息,我就知道她是个女人。”
汪梭无言。
蓝菊啐道:“你想解释。”
汪梭不语。
蓝菊冷冷道:“你别解释,更不必解释,因为我不想听你解释。你想过没有,你位高权重,请你吃饭的人很多,能给你做饭吃的人却只有我;请你喝酒的人很多,喝醉了照顾你的人却只有我;喜欢追求你的人很多,能对你不离不弃的人却只有我。”
汪梭不吭。
蓝菊又冷然道:“我只要你告诉我,以后我们怎么办?”
汪梭竖眉寻思。
蓝菊叹了口气,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她要看他如何回答?
汪梭会回答吗?
他只是答非所问,因为门外有人敲响了门。
他转身朝着门口道:“门没锁,进来吧!”
门被推得微微开,一人标枪般立在门外,是常琳。
他机灵的眼光溜溜地打着转,仿佛看出了屋里两人的火药氛围,遂小小心心地道:“汪副局长,黎局长叫我过来通知你去他办公室开会,商讨‘一文利超市店’抢劫案案情。”
“能不能不参加?”
“黎局长特别叮咛过,不允许请假。”
“现在就去?”
“是。”
汪梭苦着脸,只能用一个字答复:“好。”
蓝菊听着,已没有法子让汪梭在一瞬息里答复她的问话。她的泪水不觉又涌出,这是无可奈何的痛苦之泪。
汪梭却看不见,他和常琳此时已来到了黎奇办公室。
***
恰其时,交警支队事故科的民警也在开会,研讨上午发生的交通肇事逃逸案案情。
首先开口的是葛明明支队长,他剑眉一挑,朝着事故科科长叶关道:“叶科长,你向同志们讲一下事故现场勘查情况和目前已掌握的第一手资料。”
叶关神色肃穆。
他翻阅着手里的一叠资料,抽出其间的一张资料,目光一凝,道:“接到警情后,我率领民警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对现场展开了细致勘察、调查取证、现场走访等工作。事故现场留有被肇事车辆撞击变形的电动车一辆,骑车人萧柔,系市税务局干部,已被送往市医院救治,现场还留有肇事车辆的灯罩碎片和少部分的前保险杠碎片。我跟民警依据经验,判定肇事车辆应该是一辆乳白色比亚迪轿车,据周围目击者和萧柔同事鹿露反映,肇事车辆正是一辆乳白色比亚迪轿车。肇事车主在撞人后没有丝毫减速继续前行,因肇事车没有悬挂号牌,驾驶员又戴着墨镜,现场无一人看清楚驾驶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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