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惊呆住了。
这真是惊呆住的惊呆住。
连睦缓缓地点了点头,叹息着道:“真真,你说得对,我就是故意拿硫酸借秋明月之手毁了你面容,就算日后你逃离出去,看你日后还怎么见人。”
从惊呆中恍然过来的我,这才明白连睦是故意让我失手把硫酸倒在施真真脸上,眼看虽经过清水的冲洗,却依然毁了她的面容,一时泪水如决堤江水,落在发梢,淌在脸庞,湿在衣服,伤在心里。
连睦凝视着我,道:“明月,人生没有完美,一如那幸福没有一百分,现在你失手伤害了施真真,便算有一天你逃出去,我也不用担心你去报警,因为我们是同条线上的蚂蚱,出了事谁也逃脱不掉法律的制裁。”
我听得冷汗浸身。
我果然无从选择。
秋明月说到这里,放声大哭,就像是受冤枉的窦娥没处去伸冤一般:“警官,我在失手伤害了施真真时,感觉千根针齐刺在心,对施真真毁容后的样子,更是不忍卒睹。”
汪梭走过去,轻拍她肩膀安慰。
秋明月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我做下的事情,我认。无论法院判我什么结果,我都认罪伏法,绝不上诉。”
汪梭端凝地望着她:“我们已经询问了施真真,她并不怪责你失手伤害了她,相信法院也会斟酌判决的。”
秋明月理理波动的情绪,黯然道:“施真真毁容后,整个人如被雷击,开始变得寡言少语起来,很少再和我搭讪,即便是花梦妮遭软禁后,她也极少去搭理花梦妮。”
一场变故足以改变一个人。
我感慨地看着施真真,这个曾经刚烈无比的女子,这个曾经视死如归的女子,如今就这样失去了昔日美丽的容颜,让人真的是心疼到窒息。
连睦仿佛也很感慨,黯然道:“真真,你本可以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为什么要反抗呢?今天伤害了你,我也不是不痛心,有谁愿意伤害别人呢?希望你不要怪责连大哥的狠心。”
连睦不让施真真怪他心狠,可他的心却是够狠。
因为在施真真毁容后没几天,他竟然又狠心骗来了一名清丽脱俗、貌如春花的务工妹,也就是逃脱连睦魔爪报警的花梦妮,你说连睦的心狠不狠?
汪梭插口道:“秋明月,我敢断定就是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你逐渐爱上了连睦。”
秋明月承认。
她目中柔情婉转,脸上也有幸福闪现,道:“是这样。那的确是令我今生难忘的一段时光,连睦几乎每天夜晚都过来,我觉得他每次对我都比对花梦妮和施真真要温言软语、呵护有加的多,有次我感冒,他还变换着花样为我做了好几天的可口饭菜。警官,我第一次在劳务市场见到连睦时,就对他心存好感,现在你说我每天面对的就是他,看见的就是他,也就渐渐真的爱上了他,喜他所喜,忧他所忧,情浓到紧时,睡着了都曾经笑醒过。生活里很多时候,你不懂,我也不懂,就这样看着看着就喜了,就这样喜着喜着就爱了。”
许帆从心底发出了一声感慨,忽然发问道:“故意伤人本是件应该保守秘密的事情,我想不通,连睦为什么要把伤害施真真的事情告诉花梦妮呢?”
秋明月摇头:“你错了,告诉花梦妮的人不是连睦。”
“不是连睦,难道是你告诉的?”
“是。”
“你也参与伤害了施真真,常理推论你也该是把这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为何要去告诉花梦妮?”
“我为了打消花梦妮的逃脱念头,让她安心陪我留在酒窖里,就背着施真真,搁平捡顺地给她说了施真真因为反抗而被连睦毁容的事情,果然对她触动极大,在被软禁的日子里,对连睦从来都是逆来顺受。连睦才会下了决心带花梦妮外出陪客户,由此才引发了花梦妮逃脱报警,连睦无望自杀,警察酒窖解救这一系列事情。”
“为什么给花梦妮说是连睦自己伤害了施真真?”
“我也是个女人,女人心意相通,况且酒窖里每天大多数时候只有我和花梦妮在聊天,我若告诉她,我也参与伤害了施真真,只能增加她对我的恐惧,又怎么肯跟我倾心相谈呢!”
许帆点头,不再说话。
***
说话的是汪梭,他接起了旭敏的电话:“汪副局长,你交代的事情办妥了,在我们协助下,劳动保障监察支队人员顺利进入了青天水利工程公司开展工作。另外,出警过程中,我们发现青天水利工程公司的三名保安居然身着警服,公司经理宴青也承认保安着警服违法,我和李瑞当场责令保安脱下警服,依法已进行了收缴。”
汪梭闻言,心情大好,犹如中午的太阳,散发着蓬勃的生机。可当听到保安着警服的事情时,就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特别是他头脑中联想到一些事情的时候,适才的大好心情就如同漏气的气球般渐渐平息。
他为什么叹气?
他联想到了什么事情?
旭敏在电话里试探着道:“汪副局长,你看这事要不要深究?”
汪梭答非所问,反问:“李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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