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苦涩的笑了一笑,盯视着黎奇,指天跺脚地道:“黎局长,我也不知道赵经理去了哪里,是他叫我报警的,后来我就没瞧到他。”
仝一卜身侧一人面容一敛,道:“我看见赵能开车跑了。”
仝一卜怫然道:“跑了?”
黎奇目光精亮的传令:“常支队长,快些带人搜查赵能的下落,在平安黄河浮桥打伤打死了人,把这里搞得炸了锅,他能托得了干系,还想一跑了之?”
他又对着仝一卜道:“仝经理,你率人无故来平安黄河浮桥滋事,才惹出这一场乱子,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仝一卜急急分辨:“黎局长,你误会我了,谁都知道当下是黄河防汛关键期,黄河水政监察支队也下了死命令,凡经营的黄河浮桥一律无条件拆除,鸿运黄河浮桥已按规定拆除了,我带人来就是想看看才经营不久,听说是违规架设且手续不全的平安黄河浮桥怎么不拆除浮桥,来给赵能善意提个醒,就算有后台为他撑腰,也要以黄河防汛为重,按时拆桥浮桥,使黄河安全度汛。可赵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跟我争吵,还喊人来打我们,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黎奇泠然道:“赵能的事情,我们会一查到底。”
他凝盯着仝一卜,反唇相讥:“你要看别人短,也得看看自身有没有窟窿眼,如你所言要来看看平安黄河浮桥为何不拆桥,自己来就可以了,何必大张声势带十数人来。俗语说,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不是你们来得气势汹汹,赵能岂可能跟你们打起来,不要争辩了跟我们走吧!”
仝一卜无言以对。
***
我却问许帆:“许所长,赵能真的跑了?”
许帆苦着脸道:“现在没见到赵能的人,不好说他是躲避了还是逃跑了。”
我脸色一整,道:“他应该不会跑,当初为架设平安黄河浮桥,他历尽艰辛,揉进了多少精力,拜了多少码头,终于如愿以偿,怎么能轻轻易易撇下浮桥说跑就跑了,说什么我也绝不相信。”
许帆眼中绽放出逼人的英气,振奋地道:“黎局长已下了搜捕命令,他跑不了。”
忽然他在我耳畔轻语道:“这事不会轻易翻过去,适才仝一卜一口咬定平安黄河浮桥手续不全,属于违规架设浮桥,是在个别存有私心领导的关照下架设起来的,还说要给丁震书记反映这事呢!”
我心感叹还很明白,只取得了交通海事处手续的平安黄河浮桥自违规架设成功那一日起,就等于是在许多人心里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令他们无从躲避。
我叹息里夹杂着惋惜,赵能啊赵能,不知多少人将要被你害苦了,步利是,吴来是,汪梭是,卢毅是,还都整一个哑巴吃黄连,苦不能言啊!汪梭和卢毅即便死了,但晚节不保的声誉怕也是摘不掉了,很有些千年砍柴一日烧,毁于一旦的悲哀,实在叫人叹息。
可活着的人呢?
赵能又从何处呢?
***
赵能正把车开得呜呜响,车速快极,恰如他飞速快转的思绪。
他眨巴着眼睛,眼里闪着光,想到了筹建平安黄河浮桥时的种种艰辛,那简直是一部心血曲,拉拢汪梭,买通卢毅,奉承吴来,贿赂步利,散千金银,尽万把力,堪把浮桥架起,日进斗金,正是大好江山一片红之际,汪梭突殁,吴来退钱,恼得他心急火燎,屋漏偏逢阴天雨,仝一卜又来挑刺理论,他怎堪忍受,于是乎争斗起。
打仗无好手。
自己方的人把对方数人打成重伤还打死一人,这就演变成了大事故,他就选择惶惶逃避之,离开了平安黄河浮桥。
天地虽大,却是这一逃一避,不知会否卷土重来?
他这般思绪着,蓦地一股巨大的悲伤向他袭来,让他不能自持,鼻头发酸差不多都要流泪了。几乎在一瞬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大胆的决定。
一个让人意外的大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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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彤彤夫妇也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就是到此前建违章厂房的地方去看看。
丁彤彤站在黄河大堤上,望着已被自己自行拆除的违章厂房,心里打了一个突。
唐柏诗就站他旁边,心里何尝不是打了一个突?
那是因为建违章厂房的地方已涌满了黄河水,汪洋一片且黄河水仍在上涨,势头如日中天,那叫一个生猛。
夫妇俩忽瞅一眼,带着恐惧,形同在阎王殿前打了一个来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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