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
夜更静。
李平办案归来缓步走在风轻夜静且灯光昏暗的小巷中,这条小巷是他回家的必经之地。他脸上神情古怪令人捉摸不透,似有三分欢愉,又似有三分愤慨,还似有三分无奈。三艘非法采砂船当场被水政监察船干净利落地截获两艘,当船上的非法采砂者看到许帆、旭敏身上带着警枪及随着我一个欺身探手、漂亮利落的动作,轻轻巧巧就夺下一人手中的铁锹时,便纷纷扔下来握在手中的撬杠、铁锹等物器束手就擒,可谓是人赃俱获。
你说他心中怎能不欢愉?
另一艘非法采砂船却在执法人员的眼皮下逃之夭夭,你说他怎能不愤慨,又怎能不无奈?
“万分幸好的是那两艘非法采砂船上的人,已被带到了黄河派出所接受询问。”
“只要询问,总可以问出些破绽来?”
“只要确准了这些破绽,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地查获逃掉的非法采砂船,抓捕逃掉的非法采砂者了。”
这般念想的时候,李平心里开始释然:“说不定明早我上班的时候,黄河派出所的审讯已有了令人满意的结果,已经可以去抓其他逃掉的非法采砂者了。”
心中的结既已解开,他脚步轻快了许多。
夜深深,空寂寂。
小巷中不止是静,除过李平外,冒似连个人影也没有。
但在这时候,倏然间在他前面就出现了三个人影,倏然到他竟没有丝毫察觉到三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就像是黑夜中突然出现的幽灵。
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他抬眼看过去,那倏然而至的三人都是身高马大,个头都有个一米七二上下,黑丝袜蒙面,手戴乳胶手套,只是有一人在头顶挽了个大大的发髻,看起来仿佛是个女人。
那刹那三人忽然快速分开,分三个角度将他围在中间还目露寒光地死死盯着他。
一人紧盯着李平,笑得神秘而残酷:“李平副科长,咱们三人在此等你好长时间了。”“等我?”
“没错。”
“你们是谁?”
“杀手。”
李平觉得很震惊。
无论谁听了这句话都难免震惊。
他板脸道:“杀手?现下是法治社会,会还有杀手。”
“有社会的地方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有矛盾的地方就有杀手。”“你们是来杀人的?”
“不错。”
“杀谁?”
“你估摸呢?”
“杀我?”
“聪明。”
“为何杀我?”
“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拿人钱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是谁主使你们来的?”
“无可奉告。”
“看来我非信你们不可?”
“信不信不重要,你总有的一试。”
“试什么?”
“试刀,拿你来试刀。”
李平眼神锐利如刀锋,直刺这人心底:“你要想清楚,你可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这人避开了李平的目光,声音坚定如磐石地道:“我们是拿人钱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说到后果怎样从来也不会去想,倘使非要说出个结果来,那就是今夜一定要你的命。”
三人显然是个狠角色。
夜色凄迷,昏暗的灯光照在李平脸上,他心中虽惊,但神情平静如山,目光也够坚定,在这生死呼吸系于一线的要紧关头,他居然平静的就好像周围静止如山的屋舍一样。
静。
静寂如死。
四人全也安安静静地站着。
李平的掌心里忽然沁出了冷汗,因为杀气,肃杀之气开始弥漫。
杀气岂非也是安静的?
三杀手虽然还没出手,但杀气已扩散,别人可能感觉不到,可李平感觉得到,能感觉这种杀气的人,他本身的感觉也一定比别人敏锐。李平无疑就是这种人,他已准备全力一搏,毕竟他曾是名部队转业军人,且作为一名执法者,常常参加单位内外组织的拓展训练,还曾在安平市组织的水政监察队伍正规化建设大比武中获取过第二名的傲人骄绩。
这是他的骄傲。
这也是他骄傲的资本。
一瞬间,李平的目光变得很是坚定,坚定的就似一块经百般锤炼打造出的钢铁。
但他的拳头已握紧。
但他的双腿已紧绷。
三杀手盯视着李平,瞳孔骤然收缩,瞳孔中已露出了比刀锋更凌厉的杀机。
他们向着李平走过去。
他们可是要动手杀人?
星光在天,夜虫啁啾,世间如此美好,为什么偏有杀手要杀人?
因为生活。
杀手也要生活,也要活下去,顾名思义为杀手,那就只有杀人才能获取报酬,只有获取了报酬才能够生活下去,但杀人总是不对的。
三杀手可不去想杀人的对与错,寒光忽闪,三人各自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长约三十公分的砍刀,刀在稀疏星光下散发着揪人心魄的寒光。
李平冷眼观望。
森寒的刀光再闪,站在李平前面的杀手已出刀,雪亮的刀光比闪电还快,比闪电还亮,对准李平面部直砍。
李平握紧双拳纹丝不动,连指尖都未动,刀光却直直砍下,眼瞧着只差几寸,他的脸就要被这一刀砍中。
可这一刀终究差了那么几寸。
李平霍地动了,果断出手,双手快捷准确地,牢牢握住了杀手持刀的手腕。杀手并不是不想闪避,但李平出手太快也太意外,等发现他出手时,李平的手早已闪电般牢牢扼住了他持刀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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