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算是平凡人，有血有肉的平凡人。
平凡人不在，平凡人常在。
平凡人不死，平凡人未死。
黎奇颤抖着伸手搀起了黎湘：“嫂子，请节哀顺变，我们警方一定会抓紧破案，争取早日将凶手绳之于法。”
汪梭也走过来紧握住黎湘的手，握了好一会，才沉声问道：“大嫂，我想问一下，李平副科长平时有没有给人结过怨、结过仇？”
结怨？
结仇？
黎湘的泪犹未干，回答得却很肯定：不会，这绝对不会。老李是个为人低调、老实本分的人，绝对不会给人结怨结仇的。”
“他近来有无什么异常行为？”
黎湘这次回答的更坚决：“他一点异常行为都没有，只要不在单位加班，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上下班，我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行为。”
汪梭点点头：“那就好，这样我们就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性了。事情既已发生了，你可一定要坚强啊！”
黎湘能坚强，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坚强起来，无论以后会有多么大的困难险阻，她都能坚强起来。
黑暗里，李平尸身周围也有亮光不停移动，是警察持警用电筒在尸身方圆五十米内寻找有利于破案的蛛丝马迹，另有一名年轻女法医在李平身上拿专用仪器仔细查看着李平的死因，她就是卢毅的女儿卢川。
李平遇害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
可警察如何来到现场？
警察是接警而来。
谁报的警？
汪梭主抓刑侦工作，急喊道：“许帆，报警人呢？”
许帆指指汪梭身后一个面露极度惊吓表情的中年男人道：“汪副局长，就是他报的警。”
汪梭回头，和颜悦色地看着中年男人道：“你不要害怕，是不是你报的警？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是我报的警。我是附近黄河机械厂职工，下夜班路过这里，发现地上有个死人，我吓得连手足都已冰冷，就赶紧儿报了警。”
“你还发现其它什么没有？”
“我发现有人影一闪，很快就不见了。”
“你怎么发现的？”
“可能那人影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才匆然离去的，我朦朦胧胧看着就是个人影。”
“你能确定是人影？”
“是。”
“这人影是男是女？”
“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看得出这人有多高，年纪多大吗？”
“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看得出有几个人影吗？”
“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
“你再想一想？”
“真没有了。”
“你以上说得都是实话吗？”
“我说得全是实话。”
汪梭转身到许帆面前：“你把报警人带回黄河派出所做笔录，再到黄河机械厂了解一下，看他是不是厂里职工，是不是当时刚下夜班。如果是，要有人给他作证。”
许帆点头，带报警人离去。
汪梭蹲下身子，对忙碌不迭的卢川道：“小卢，有发现没有？”
卢川手掌摊开，一枚被装在警用透明袋里的黄色手枪弹壳在她手心里悚然而立，似乎在像人们诉说着适才的不幸：“汪副局长，我在现场周围发现了这个弹壳，暂时就发现了这个弹壳。”
汪梭捏住透明袋细细看着，道：“这应该是发射于七七式手枪的子弹弹壳。”
卢川同意。
“死亡时间能确定吗？”
“可以确定，死于二十分钟前。”
汪梭若有所思地点头。
漆黑的夜晚，惊人的命案。
冰冷的尸身，闪亮的弹壳。
处警的警察，伤心的亲人。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氛围？
这是种很复杂的氛围，局外人不深入其中是绝对无法了解的。
汪梭霍地朝正在远方勘查的李瑞喊道：“李瑞，你过来。”
李瑞赶紧跑过来：“汪副局长，你找我？”
“这地方有无安装电子眼监控？”
“没有。”
“为什么没安装？”
“因为这里离市区较偏远，暂时没有安装电子眼监控。”
“方圆五十米内有发现没有？”
“发现六个人的脚印。”
“六个人的脚印？”
“是的。我认为其中有三个脚印应该是报警人、李平及消失在夜色中人影的脚印。”“另外三个脚印呢？”
“暂时还理不出头绪，有个看起来像是女人的脚印，正在对这六个脚模进行一一提取。”
“有一个是女人脚印？”
“暂时不能确定。”
“你看看这是什么？”
“是七七制式手枪弹壳。”
“是的，这是在现场周围发现的。李瑞，你有什么想法？”
李瑞皱眉沉思，惊然道：“难道凶手竟是司力，是他用抢夺我的那把七七警用手枪做的案。”
“我也这么想，不过这要等弹壳鉴定结果出来后才能确定。”他沉吟片刻，声音淡而有威道：“你电话通知治安、武警、刑警、交警和各派出所全副武装带上悬赏通告在市区和乡镇的各主要通道、高速出口、黄河大堤的主要路口严格设卡盘查，一定要找到司力。还有你和宋雪走访一下周围群众，看能不能找到现场目击者或知情者。”
李瑞领命而去。
汪梭看着一直在身旁静静听自己部署工作的黎奇，问：“黎局，你看我这样部署，可以吗？”
黎奇赞许点头，目光落在汪梭的面上：“汪副局长，我看可以。你是主抓刑侦工作的负责人，这宗案件就交由你全权负责，但是一定要抓紧时间全力侦破，争取在第一速度、第一时间破获这个影响恶劣的案件，还死者及家属一个公道。”
汪梭眼睛里光芒闪动，很坚决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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