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栋的心沉了下去,他身距庞军还有段距离,只好喊叫着提醒袁梁:“留神,背后。”
袁梁闻声骤然转身,躲开了背后躲不开肩膀,被一枪击中右肩,踉跄着躲在了沃尔沃轿车后。
庞军掉头举枪对住付栋,付栋却已闪避在旁边一棵大树后。
就在这生死对决的时刻,一阵阵警报器的蜂鸣声传来,似乎就在近前。付栋循声掠去,就看到了很多携带着枪支弹药正赶过来的特警和武警,同来的还有电视台的多名记者。
庞军面对逐渐靠近的全副武装的警察,面对前后左右警察的层层包围,脸上露出一股颓靡沮丧之色。忽然冷笑,笑声尖锐如夜枭,不知道警察的到来是激发了他的斗志,还是击垮了他的斗志。
他抬首望天,碧蓝的天空丝云不挂,明艳的阳光就要普照大地。他低首看枪,黑色的手枪像极了被拔去尖牙利齿的凶兽,锋锐全被打磨平。他明白,跑已无路可跑,退已无路可退,避已无路可避,他已身陷危境绝境。
他眼神哀凄地看着死去的庞雨,仿佛听见了她的呼唤声,却没有呼唤声。
庞雨当然不能再发出呼唤声。
他凄凉地对着庞雨的尸身摇了摇头,嘴中哀戚戚的喃喃道:“三妹,你走了,大哥也可以放心的去了。”
他忽然抬手举枪指住了蜂拥而至的警察,这是不是他最后一次开枪?
形势相当急迫,急迫之时。
在这电掣星飞的刹瞬之间,身距庞军较近的武警无暇细思,果断开枪。
枪响了。
庞军立时倒下,像极了一只被诛杀的大灰熊。
枪声停止。
所有的声音全都停止。
庞军的呼吸也已停止。
死亡,也是他最好的归宿。
光天化日下,公然袭警的两兄妹终于死了,带着一些只有自己知道谜底的疑团死了。
***
审讯室。
汪梭、许帆、旭敏脸上满是悲愤之色,锋锐的目光直盯着庞勇。
庞勇下垂着头,拷着的双手不自然的摩搓着,像只斗败的公鸡。
气氛凝重,似结水的冰。
汪梭双目圆睁,语气冰冷地道:“庞勇,抬起头来,知道上午警方在阿城县抓捕庞军、庞雨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庞勇脑袋如拨浪鼓般摇头。
许帆哼声道:“庞军、庞雨犯了重罪,庞军持手枪打伤了一名警察肖童和两名辅警丹肖肖、袁梁,庞雨持砍刀杀死了一名警察贝海。”
庞勇眼睛直瞪着,只觉身子发软,整个人都似已变成空的,几乎连座都坐不住了,由心地失声道:“警官,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大哥、三妹有什么天大本事,怎么能够伤亡这些人?”
这太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心中虽有疑问,但看到汪梭、许帆、旭敏的脸色,又不能不信。
许帆冷目相望。
庞勇额头冷汗潺潺。
汪梭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愤慨道:“庞军、庞雨有什么本事敢跟警察对抗,你会不知道?”
庞勇吃惊地看着汪梭,道:“警官,我一直给你们收押着,难道我是有翅的鸟儿能飞到外面去一探究竟?外面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这话不假。
汪梭目光如电地盯着庞勇,道:“我当然不会问你这么幼稚的问题,说,昨晚为什么避重就轻不交代枪支问题?”
庞勇更吃惊了,身体如触电一样,哆哆嗦嗦地问:“警官,什么枪支?”
汪梭嗖的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声道:“庞勇,事到如今你还不老实交代,你要清楚纸包不住火,布裹不住锥,别再给我装迷糊打哑谜了。”
庞勇神色暗淡,目光使劲盯着汪梭,就像是要在他脸上钉出洞来,着急问:“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到底你们还想要知道些什么?”
他有些着急了,急着要知道事情原委。
汪梭脸若寒玉,声音比寒玉更寒:“我问你,庞军的手枪是从哪里来的?你事先为什么不交代?”
旭敏也沉着脸,振振有词道:“庞勇,就因事先你没有交代疑犯有枪支,致使警方在抓捕庞军、庞雨过程中,造成了人员的伤亡。”
庞勇的心在往下沉,忽然向许帆要了一支烟,迟迟疑疑地道:“我想想吧!”
审讯室里烟气袅袅,一分一分地一丁点一丁点地飞散到空中,时而聚在一起,时而分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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