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裴璟玉顿时来了精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惊得身旁玉儿姑娘差点摔下椅子。
“王爷,您这是……”玉儿愕然望着他。
裴璟玉却已顾不得她,眼底透出狡黠的兴奋,嘴角上扬自言自语道:
“乔若澜啊乔若澜,本王倒要看看,同样装瘸子,你还能不能对我冷着一张脸!”
说着,他抬腿便欲出门,却又想起自己刚才还健步如飞,不由一顿,眉头微皱,立即提高嗓音对着门外喊道:
“来人啊,速速给本王备好一副拐杖!”
门外侍卫闻言,顿时一头雾水,面面相觑:王爷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
不过谁也不敢质疑,连忙应声道:“是,属下马上去准备!”
乔若澜与刘芳正聚精会神地在房中熬药,铜炉上的药罐“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满室药香浓郁。
刘芳一边拿着扇子轻轻扇着炉火,一边满脸笑意道:“王妃,这方子真是神奇,光是闻着这香味儿,我便觉着精神许多了。”
乔若澜抿唇一笑:“这是调理身体的方子,不分男女皆可服用。前些日子王爷为了我四处奔波,耗费不少心神,这药若能熬好了,对他定然大有裨益。”
她心中默默想着:这是系统掉落的方子,要是顺利让王爷调理好身体,我的任务便完成有望了。念头一闪而过,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
刘芳点头:“是啊,奴婢也瞧着王爷最近精神略显疲惫,想必喝了这药定能养好些。”
正说着,忽听门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房门“砰”地一下被推开了。
宋明月的丫环佩儿满脸慌张地冲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王妃,不好了!宁王爷刚刚在城外别院不小心摔倒了!伤势似乎严重得很,世子夫人急得让我马上请您过去瞧瞧!”
乔若澜手中刚搅动的药勺顿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头:“别院?本王府里什么时候还有个别院?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佩儿一听这话,眼神明显闪烁了几下,随即结结巴巴地回答:“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只是世子夫人千叮万嘱,叫奴婢赶紧来请您过去一趟,说王爷伤得厉害,等不得啊!”
乔若澜心底生疑,眼神微微一沉:宋明月素日里与她面和心不合,这回怎么会这么好心?再者,王爷受伤这种大事,为何偏偏轮到宋明月的丫鬟来报?
正迟疑间,只见佩儿忽然捂住脸做出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声音也更是夸张起来:“王妃,您快些去看看吧,王爷真是摔得厉害,世子夫人都快急哭了,您要是再耽搁,奴婢……奴婢回去可怎么交代啊!”
佩儿如此一副夸张做作的样子,倒让乔若澜心中警觉之余,更多了几分不安。她转头与刘芳对视一眼,刘芳也面露忧色,小声道:“王妃,万一王爷真出事了,咱们可担待不起……”
乔若澜咬了咬牙,迅速下了决定:“先拿上针包和伤药,咱们去看看再说,宁可多跑一趟,也不能冒险。”
刘芳立刻点头:“奴婢立刻去拿。”
乔若澜一边收拾医药器械,一边沉着脸再次扫了佩儿一眼,心中暗忖:
今日这事,透着几分古怪,只怕没那么简单。
但此时,她已无暇多想,迅速整理好针包,便随刘芳匆匆出了房门。
还没进院子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夸张的喊叫声:
“哎哟!痛死我了!我的腿怕是废了啊!”
乔若澜心头一紧,赶紧加快脚步往前奔去。身后的刘芳也是满脸焦急,小跑着紧跟其后。
就在刘芳准备迈入院门时,佩儿忽然往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刘姑姑,您要是不想您那宝贝儿子在学堂里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主子们之间的事情,还是少掺和为妙。”
刘芳闻言一惊,脸色顿时煞白,脚步顿住,迟疑着退后了一步,焦急而又担忧地望向屋内乔若澜的背影,却终究不敢再上前。
乔若澜并未察觉背后的动静,推门进屋,定睛一瞧,却见榻上坐着一位身穿华贵锦袍的人,那人正抱着自己夸张地缠满纱布的腿,脸上神情痛苦至极,一旁还放着一副全新亮闪闪的拐杖。
乔若澜愣了愣,心中顿时一阵狐疑。这夸张的喊疼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宁煜恒啊?
她再往前踏了半步,再仔细一看,顿时目瞪口呆:榻上之人,竟是裴璟玉!
裴璟玉见她终于进来了,立即再次大叫一声:“哎哟……我的腿,痛啊!”
乔若澜忍住笑意,抱臂斜倚着门框,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说道:“裴王爷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裴璟玉像是这才发现她似的,猛地抬头,一脸惊讶道:“若澜?你怎么来了……”
说着,他咬牙撑起身子,似要起身迎接,却又痛呼一声,脸色扭曲地倒了回去:“嘶——好疼!”
乔若澜见他演得如此卖力,实在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嘲笑之意,转身便要离开。
裴璟玉一见,顿时急了,连忙苦笑着喊住她:“你来都来了,难道忍心见死不救吗?今日我之所以如此,都是因为你上次那几脚踢得实在太狠了。大夫诊断说……说踢中了要害,若不及时医治,这条腿可就真要终生残废了……”
他说着,还配合地大口喘气,额头渗出几滴夸张的冷汗,显得分外凄惨。
乔若澜听到这些毫无根据的话,又好笑又好气,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满眼似笑非笑,唇角微微扬起,悠悠道:“裴王这是讹上我了吗?”
裴璟玉闻言顿时一脸委屈,眉头拧成一团,垂着头低声叹道:
“若澜,你怎能如此冤枉我呢?这分明是你亲自踢出来的伤……若是你真的狠心不管我,那便罢了,大不了我自认倒霉,这辈子瘸着条腿过日子就是了。”
说着,他故意抬袖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模样委屈至极,声音更是低得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乔若澜望着他这夸张的演技,不禁抽了抽嘴角,心中默默叹道:这人怎么还越演越来劲儿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裴璟玉夸张而又蹩脚的演技,暗自盘算:
既然他这么执着于装瘸,不如我索性就配合一下,看看他究竟想耍什么花招。
乔若澜眸光微动,唇角噙起一抹笑意,缓缓走近几步,在榻前坐下,温声说道:“既然裴王都这么说了,那不如就让我来好好瞧瞧吧。”
裴璟玉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心中得意地想:
看来若澜果然吃这套,我这苦肉计果真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