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奴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高整理着奏折,看向坐在龙椅上生气的皇帝。
“那就别说!”榆帝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孙高垂下眼眸,思量一番,觉得皇帝心情似乎算不得坏,还是继续道:“陛下,老奴刚才在宫门口看见一幕,说出来恐有嚼舌根的嫌疑,不过老奴还是觉得该告诉陛下。”
榆帝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孙高得了榆帝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受到责罚了。
他们这位帝王,向来宽厚,不会因为言语有失就会责罚,相反,他还能耐心听一听身边人的谏言。
“刚才老奴出去时,遇上了丞相,他那时正在与裴夫人争执,两人像是要和离…
老奴这些年也听着了丞相的一些传闻,之前觉得不过是丞相大人的家事才没告知陛下。
丞相大人这些年,与夫人两府分居,已有十多年之久。”
榆帝似乎有了兴趣,问道:“可知具体多久?”
孙高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一脸歉疚:“这老奴竟是不知,陛下可容老奴去打听一二?”
榆帝一封奏折砸过去:“还不快去!”
裴折雪回了裴府,收拾好自己后,才去了裴剑舟暂居的悠然居。
裴云枝一直守在裴剑舟身边,看着裴剑舟安稳睡去,才将目光投向那个鬼医的弟子戚潺潺。
“你师父如今在何处?”
戚潺潺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里,努力咬着唇角,不让自己颤抖。
眼前这个小姑娘着实太可怕了些,手起刀落就能让人人头落地,她实在惹不起。
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她害怕地颤抖起来。
“你师父在哪?”
一柄匕首深深插进她身旁的木桌里。
“我,我不知道!”戚潺潺眼睛红红的,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猫。
“鬼医不是你的师父嘛!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裴云枝可不会看着她可怜就心疼她,先前的帐都没有跟她算呢!
戚潺潺被吓哭了,抽着鼻子使劲摇头:“我真不知道!女侠饶命!”
裴云枝见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只能继续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他?”
戚潺潺继续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师父了!”
裴折雪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床上躺着的裴剑舟,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一颗颗落下。
听着两人的对话,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叶儿出去一趟,又对着裴云枝道:“阿枝,你当初回来的时候,身边是有一张药方的,被我请来给你看诊的那位大夫说过,那张方子,像是毒医开的!”
裴云枝闻言,几步走到裴折雪的面前,问道:“可否让我看看那个药方。”
她当时还在昏迷,也不知道身边还有一张药方这回事。
裴折雪歉意看着她:“都怪我,你醒来后,我太高兴,就忘了这事。我已经让叶儿去拿了,很快就能拿来。”
叶儿返回后,手中果然有一张药方。
裴云枝拿在手中,没看出有什么端倪,转身看向缩在角落里的戚潺潺。
“你过来看看。”
戚潺潺站起身,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接过药方时,差点没拿稳落在地上。
她仔细分辨一番,笑道:“果然是师父的字迹!”
裴云枝松了一口气,这样就能确定大致位置,寻找到人不算难。
拿回药方,裴云枝看向戚潺潺:“你能保证我舅舅在寻找你师父这段时间不会出现意外吗?”
戚潺潺点点头:“你放心,解毒我不在行,但自己的毒,控制住不让继续发作,我还是能做到的。”
裴云枝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一半。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问道:“这里面的东西果真如同那个死人说的那样神奇?”
戚潺潺心中一惊,看向裴云枝的手中,这是她做出来的东西。
“女侠饶命!”
戚潺潺跪在裴云枝面前,砰砰砰磕头。
“饶命!饶命!”
裴云枝脸色漆黑,一把将戚潺潺拽了起来。
“好好说话!”
戚潺潺立马化作一副狗腿模样给裴云枝说着这毒药的用处。
“女侠,这瓶毒药可是我最得意之作,只需一点点,就能让尸体化作血水,消失不见。”
裴云枝看着瓷瓶,端详好一会,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为何没有直接让活人消失的毒药?”
戚潺潺挠挠头,如实道:“功夫不到家,还没做出来!”
裴云枝将瓷瓶收好,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戚潺潺眼睛一亮,将自己身上的药瓶都掏了出来。
“女侠,这是飞魂散,这是引香魄…”
她滔滔不绝的介绍完,刚想收起来,就被裴云枝不知从哪掏出一张大布块一卷,卷成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袱。
“都归我了!”
戚潺潺欲哭无泪,只能默默安慰自己。
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裴折雪目瞪口呆地看着裴云枝卷起小包袱。
“阿枝,你这是做什么?”
裴云枝想了想,对裴折雪道:“我带着舅舅出京求医,多带些护身的东西!”
裴折雪连忙抓住裴云枝的手:“我也去!”
裴云枝犹豫片刻,终是点点头:“好!”
说着她看向戚潺潺,戚潺潺弱弱举手:“我也去的!”
皇宫里,榆帝沈钧灼看着奏折,渐渐地没了耐心,出声询问孙高:“孙高,可有消息?”
孙高躬身站在一旁,回道:“陛下,老奴刚才将人派出去!”
榆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第一次有了不想批的心思。
“将这些都送去给谢实!”
孙高看着手中满满的奏折,低声询问:“要不老奴将谢大人请进宫来?”
榆帝挥挥手:“朕不想见他,给他安排个偏僻些的宫殿。”
孙高应了一声,出去吩咐一声,又回到御书房,陪着榆帝。
“陛下,老奴刚刚得了些消息。”
孙高给榆帝端来一碗茶水,继续道:“那位夫人生产时,生的是双生子,都是女儿,当时京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双生花,祸众生,姊妹聚,乱世现。”
榆帝脸色一变,问:“这事为何没人告诉朕?”
孙高垂下眼眸,轻声道:“这些混账言语只在民间流传过一阵很短的时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自然没人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
榆帝看向窗外的假山:“她这些年吃了许多苦。”
孙高站在一旁,没敢回应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