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疏绾真的打算试用,赵木匠心中一阵后怕,在林疏绾双腿即将脱离地面的时候,赵木匠立刻阻止了她。
他不能昧了自己的良心,“林姑娘!”
林疏绾疑惑的抬起头问:怎么了?”
不消片刻,赵木匠便想好了借口,“这个拐杖的木头不太好,我再找个好些的,这样大皇子用着更好。”
林疏绾仔细想了想,“也是,大皇子是陛下唯一的皇子,贵重的才好。”
赵木匠一听愣住,是啊,他为了报仇,差点忘记了大皇子是皇帝的儿子,如果大皇子真出事了,那他的妻儿……
赵木匠如同有什么东西在脑中跳动,最后嘭的一声炸裂。
——
翊坤宫中,周采女快速的来到锦妃处,说起自己收买赵木匠的事。
锦妃对新秀女一事烦心不已,听说了好消息,笑意盈盈,“这主意甚妙,那木匠同意了?”
“娘娘放心,他不得不同意,很快咸福宫就会传来消息,咸福宫宫女找木匠加重大皇子病症,德妃更是失去协理六宫之权,这后宫还得是娘娘您管理。”
“呵呵,还是你有主意,不像那个蠢的,自己庶妹入宫,她还能吃得下去!”有比较就有偏爱,锦妃看着苏采女就气不打一处来。
三人在翊坤宫等着好消息,谈天说地,竟莫名的融洽许多。
——
然,咸福宫的事情却出乎了周采女的意料,赵木匠听着林疏绾的话,他的心瞬间沉入海底,甚至已经不敢再细想下去,跟林疏绾表达歉意后转身离去。
途中他万分纠结,自己该恨的人到底是谁。
迷茫,懵懂,怀揣不安。
一路上,赵木匠横冲直撞,若不是顾及陛下的雄心壮志,赵木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人要。
他将拐杖锯断发泄着心中的气愤与害怕,直到满地木屑。
重拾一根完美的木头,赵木匠再一次投入了身心,夜以继日的坐着木工。
次日,林疏绾亲自过来找他,将拐杖的图纸递给他,“赵木匠,这是我自己的心得,你可以看看,希望你好好为大皇子做拐杖,得到陛下的赏赐。”
赵木匠闻言瞪大了双眼,“你,,你早就知道…”
一个大男人,此刻他却有些泪目了。
林姑娘,昨日是在赌他的良心吗?
可是,自己愧对林姑娘的信任。
赵木匠一夜未眠,如今眸色通红,极为感动,“多谢林姑娘信任,我一定做出最好的拐杖!”
林疏绾点头轻笑,“我相信你。”
翊坤宫中,周采女正跪在地上请罪,“娘娘,婢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木匠明明答应了,谁知道他会反悔。”
锦妃忍不住踹了她两脚,“蠢货!你就不会威胁他吗?”
“婢妾威胁了,可他的家乡徐州连夜发了洪水,找不到人。”周采女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这么巧合。
昨夜等了许久,锦妃的容貌也不似平常大放异彩,她十分暴躁,“本宫这般模样还如何去叫陛下?!”
“娘娘,,”
周采女委屈不已,她的一百两,那木匠还没还给她呢……
“一群废物!”
——
春天过去,秋季到来。
五月末,秀女正式入宫,成为帝王嫔妃。
同时,赵木匠也做好了精致的拐杖,得到了大皇子的赞赏,皇帝来看大皇子时也觉得新鲜,赏赐了赵木匠一大笔银子。
但赵木匠并不抢功劳,他告诉皇帝,图纸是林疏绾画出来的。
皇帝更对林疏绾充满了好奇,她怎么什么都懂?不仅会作画,还是画图纸?
于是在秀女入宫后的第一日,皇帝谁也没有宠幸,她去了咸福宫看大皇子。
后宫纷纷传言,德妃真是受宠,然而咸福宫的情况,却是皇帝在偏殿,而身旁有一只柔软无骨的手在替他按摩。
“陛下,要用精油吗?”
林疏绾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小瓶精油,这是失眠用的,可以缓解人的疲惫,令人神清气爽,夜间更是睡得好。
皇帝听说了给大皇子用过精油,腿脚才慢慢变好,但是效果,能一样吗?
皇帝无声的目光,林疏绾瞬间心领神会,“这是奴婢调配的另一种精油,效果不一样。”
闻言皇帝闭上了双眼,迟迟没有等到林疏绾的动静,他睁开眼怒视。
郑有最见不得二人尴尬的情况,连忙解释道:“陛下,这个需要解衣裳。”
帝王不悦的瞥了郑有一眼,要你多话。
林疏绾跪在地上小心伺候着,明明不是第一次这般了,可她还是紧张。
“啊!”
一个不小心,林疏绾崴了脚,疼的厉害。
皇帝给了郑有一个眼神,郑有赶忙关切,“林姑娘,你还好吧?”
“奴婢没事。”林疏绾忍着疼痛伺候皇帝,接着语气轻声,“陛下,还请您躺到床榻。”
皇帝低头看去,只见女子垂头忍痛,却不曾再叫出声,他照做。
林疏绾脱下鞋子颔首,“陛下,奴婢失礼了。”在太监总管郑有目光震惊的情况下,林疏绾踩上了床榻。
皇帝趴在床榻,只觉女子呼吸骤近,像是鼻尖碰到背,挠心抓背的感受。
女子跪在床榻,精油落在皇帝背部,一双手直接触碰,皇帝不是头一次碰女人,可从来都是为子嗣。
今日的触碰不同往日,却让他呼吸深重,耳边更是传来一股莫名的幽香,似书本,似古籍文学,似清新。
皇帝一时间分不清,因为背部按摩太过舒适,他睡了过去。
几个时辰后,眼看天色不早,郑有大着胆子把皇帝叫醒,“陛下?陛下?”
皇帝翻了个身,“嗯?什么时辰了?”
“陛下,您该上朝了。”
皇帝着急的套起衣裳,一双手已经替他围好,“胡说,朕才睡一小会!”皇帝手一顿,看见是林疏绾,索性张开手任由她伺候。
郑有也在一旁整理着,提醒道:“陛下,工部尚书宋大人已经在等着您了!咱们快些吧!”
“嗯,走吧。”
皇帝抬脚,只见林疏绾再次守在一旁,好像刚才伺候的人不是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