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乐得事情顺着自己的需要发展,对宋江、庐俊义之死的处理本着亏死不亏生的原则,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高球感到麻烦的事是宋江被毒死的消息一旦广为传播,就一定招来许许多多为宋江、庐俊义报仇的人。找谁报仇?当然是下毒的高球等刽子手。
谁会来找他报仇,高球怎么会知道,来找麻烦的人不会把报仇二字写在脸上。
明箭易躲,暗箭难防,高球预感到自己时刻处在危险中,没有一天太平日子过了。
第二大麻烦是金人南侵,微宗讨嫌当皇上的麻烦太大,前几天把皇位禅让给了钦宗,让钦宗去应付这个大麻烦,自己没有麻烦缠身才好玩。
一代天子一代臣。钦宗一登基就面对强寇入侵,就会感到无人可用之苦。势必把账算到不讨他喜欢的高球、蔡京等人的头上。
高球得到的第二个恶噩就是齐霄奎手下的喽啰,逃回太尉府后向高球哭诉了李俊、燕青打死齐霄奎、郑天高、吉庆的全部经过。
高球本来是想借这三人之手建造一支强大的、属于他私家的秘密军队,当前可用于灭尽梁山势力,日后还会有更大的作用,只是绝不可对人言。
没想到齐霄奎等八百之众这么快就被李俊、燕青等人收拾干净了。高球的精心布局就化为水中月、镜中花,枉费了他一番心血和三万多两银子。
特别让高球焦忧的事是以燕青的精明,一定会查出齐霄奎是高球派到梁山来占山为王的。
齐霄奎等人以江湖大盗的面孔出现,目的不仅是为高球抢劫珍宝钱财,而且借机猎杀梁山好汉,灭绝梁山残余势力,燕青一旦查出这个阴谋,必定会掀起大浪来。
若是被李纲、钟师道知道,弹劾私建军队,有不臣之心,那就是灭门之祸到了。
高球没把李俊放在眼里,所忌讳的是燕青。殊不知此时的李俊才是真正的大智大能,才是他高球的大克星。
高球的第三个恶噩是得到胡琅的加急禀报:从李家庄逃回的楚州官兵向向胡琅哭诉:高源、薛雕率领一千官兵冒充金兵灭了李家庄,全庄老少一百二十口无一幸免,倒也真得把李俊、燕青带领的八十多个到梁山打擂的英雄好汉引进了伏击圈。
高源、薛雕满以为用乱箭、烈火将这八十多个梁山势力中的人屠戮一尽。谁知棋差一着,李俊、燕青率领众好汉虽然被乱箭射杀一半,又被烈火烧死了一些,但仍有一半的人生存下来了。
在官兵打扫战场的时候,这些幸存者发起了绝地反击,杀了薛雕,活捉了高源,一千官兵在战斗中被杀了九成多,只逃回七八十个人。
这件事就捅了个大漏子,冒充金兵屠村,这样的主意也亏高源、薛雕想得出,真正是胆大包天。
两个狗东西胆子大,做好了事也就罢了,偏偏又将事情做砸了,还被李俊抓了活口。如果把这事捅出去。引起朝野公愤,保不下高源事小,势必还把幕后谋划的高球牵出来。
第四个恶噩是据开封府的眼线禀报,燕青把高源送给了李纲,李纲准备立即押送进京。这个麻烦就更不得了,李纲、宗泽、宿太尉、韩世忠……等人以前不断上奏,弹劾他们这几个佞臣。苦于没有证据,他们这些佞臣又被微宗所宠,致忠臣的弹劾无效。
现在金兵突然大举南侵,微宗发现了宋江的好处,也意识到了重用佞臣带来了祸国殃民的严重后果。微宗颇有悔意,加上年事已高,没有了守护社稷的雄心壮志。就把皇位传给了钦宗,自己做起了太上皇。
高球等人担心一朝天子一朝臣,钦宗有自己的一班近臣,登基后自然会疏远高球和蔡京……等六贼。李纲有了高源,就能把佞臣一党的一系列罪行挖出来,不但给忠臣们送上了证据,还会牵出许多见不得人的内幕,想到这里高球就预感到岌岌可危了。
这四个恶噩像四道霹雳,一道比一道来的猛烈。尽管高球经历过无数凶险,也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在这个时候,高球只有依靠佞臣同党的集体智慧了。
高球火速写了三封信札,分别派人送到蔡京、童贯、杨戬的府上,将几件大事一一写上,请求四人到蔡京府上共商对策。
蔡京、童贯、杨戬分别接到高球的信札,个个如遭雷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急忙忙在蔡京府上聚齐,共思解危之策。
蔡京是众佞之首,四人会议由他主持。
蔡京道:“高太尉在信札上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我就无须多言。各位在到这里之前,想必也想好了各种对策,现在就一个个地说出来,进行比较之后,选出一个能解决麻烦的有效办法。”
童贯道:“留着这些梁山余党终是个祸害,还是出动大军剿灭为好。”
杨戬:“梁山残渣重起,洗劫官府金库,聚啸江湖就是造反,我们一齐请皇上下旨清剿吧。”
高球:“童枢密使和杨太傅所言甚是,但都可稍后一步,现在最迫切的是如何解决李纲手里的高源,高源知道的事太多了,有了高源,李纲等人就有了抵毁我等的手段。”
高球说完,四人同时沉默。
过了好一会,蔡京沉声道:“最好的办法就是鉴底抽薪!”说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高球立即点头同意:“这件事我看还是童枢密使来做把握最大,你手下晓将甚多,派几个得力心腹带上一些亲信在李纲到京城的险要地方设伏,务必将李纲一行全歼,不留一个活口,事后伪造出土匪打劫行凶的做案现场。”
蔡京连连点头,童贯、杨戬也一齐叫好,此事就这么决定下来。
蔡京接着道:“等童枢密使将此事办好之后,我们联名上本,请皇上下诏征剿洗劫湖州府、楚州府官银,杀死官兵,聚众造反的太湖反贼。”
四贼商定停当,准备各回各家。高球的家将匆匆来太师府寻找高球,高球大吃一惊,家将居然找到太师府来了,说明情况一定十分紧急。
高球低声问家将:“有什么紧急情况,值得跑到太师府来找我。”
家将把陈县烧了一个小角的加急密件递上,高球看后,大叫一声“苦也!加急恶噩啊。”便把这份加急密件递给蔡京,蔡京看后又转手给童贯、杨戬看了。
这份密件是陈县衙门师爷写的禀报,说得是陈县县令三癞子和捕头王二毛得到李俊等人劫掳了湖州太守高源的消息后,就设计在陡山谷用三十五名弓箭手伏击李俊等人。
结果不知是什么原因走漏了消息,捕快们伏击李俊等人、营救高源不成,反而让县令与捕头都送了性命。
李俊杀了县令和三十五个捕快不算,还把陈县的金库洗劫一空。把所有的犯人也放了,救出了花荣的儿子花逢春,杀了一百多官军将士,反出陈县。
四贼面面相觑,蔡京沉默了一会后怒道:“这个李俊要找死,那就成全他。明天我们各行其事,童枢密使拦截李纲,我与高太尉、杨太傅奏请皇上下旨剿贼。”
童贯:“如今金兵南侵,我们动用地方兵力尚可行得通,要圣上下旨剿匪很难,圣上在着重考虑对金用兵的事,怕是不会考虑派兵剿贼。”
蔡京冷笑道:“我们以攘外必先安内的理由力谏,皇上不得不考虑内乱的事。这时候必然又会有人出主意招安,如果真能如那些人所愿,将这些人都招安了,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让这些被招安的人去抗金。呵呵,借刀杀人之计我们以前不是很好地用过了一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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