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说完,把奏章与齐霄奎、吉庆、高源、高太尉府家丁……的口供呈上。
钦宗将李纲的奏章及所有证据看完,心中已经明了,脸色变的铁青。当前抗金之事已经上钦宗焦头烂额,形势错综复杂、岌岌可危,偏又冒出这许多事来,钦宗极为恼火,一个头两个大。
钦宗想,忠臣一心护国护民,累遭佞臣陷害,在事实面前,如果不给忠臣出口气,道理上讲不过,也伤了忠臣的心。
官兵冒充金兵杀百姓,要是让天下人都知道,那更不得了,若不严厉处理,谁还相信皇上,相信王法。
尤其是高球培植私有武装势力,不臣之心显露无遗,犯了灭族罪,是为人主的心腹之患。
但是,钦宗也想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微宗禅让之后,除了留下一个千孔百疮的烂摊子,还留下一班佞臣。最令钦宗头痛的是这些佞臣个个位高权重,他们精心编织了一张从上至下的庞大关系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现在突然要把他们拿下,先不说拿不拿得下,就算拿下了,也势必引起权力反弹,朝野震荡。目前外敌强势南侵,大宋岌岌可危,内部再出现动荡,他这个皇位哪还能坐的稳。
钦宗忍着头痛,问蔡京道:“蔡卿家昨天说高太尉、童枢密使请了病假,今天又请病假。李元帅则说高球、童贯昨日率两千精兵在伏击他与两百将士,此事如何解释?”
蔡京奏道:“高球、童贯昨日确实卧病在床,昨天下午臣还去他们家看望了,两人分别在卧榻与臣相见的。李元帅说高球、童贯率兵伏击他,不知是从何说起,微臣不明白,不敢妄议。今天是真病还是假病,也须派人看过才知。”
杨戬出班奏道:“昨日臣闻高球太尉、童贯枢密使患疾,下朝后也去看望了二人,二人分别在家卧床。
双龙岭伏击李元帅之事,可能真有其事,但肯定不是高球、童贯。怕是另有其人,多半可能是山贼土匪假冒也是可能的,目的是挑起朝臣内讧。”
钦宗转眼看向李纲,意思是看李纲如何回答蔡京、杨戬。
杨戬跟着皇上的眼神看向李纲问:“不知李元帅可亲眼看清了是高太尉,童枢密使,”
李纲回答道:“高球、童贯以面罩遮住了脸部,使人看不到他俩的容貌,不过我与他俩说过两句话,听出了他们的声音。”
蔡京:“没看到人,只听到声音,而且只有两句话的声音,这事就不好判断了,别说声音仿佛者有之,也许是擅长口技的贼人假装高、童二人的声音,栽赃嫁祸于他二人,这种可能也不能排除。”
蔡京这两句话说得合情合理,倒是让李纲一时语塞。
钦宗听了李纲和蔡京、杨戬的话,立即就有了主意:“诸位卿家,李元帅与蔡太师所说殊异,双方各执一词却又都是信誓旦旦,倒让孤也难明是非。
兼听则明,这样吧,孤暂且不听信任何一方的一面之誓,着李邦彦、宗泽去高球、童贯家查探真相。此事等李、宗二人查探回复后再议,今天就不要议了。”
李纲还想说什么,被种师道用眼色制止。
下朝后,李纲问种师道:“老师为什么要阻止我继续上谏?”
钟师道:“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不必要再说,再多嘴的话就是画蛇添足,适的其反了。”
李纲:“老师此话何解?”
种师道:“不知你发现没有,皇上在看你的奏章和呈上的证据时,龙颜忧郁、愁眉紧锁,神情极为难看,说明皇上对整个事情已了然于胸。
皇上从小熟读帝皇之书,习练帝皇之术,像这样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来的事,他又怎么不知道呢。
你的奏本使皇上认清了奸佞的丑恶嘴脸,丧心病狂的猖獗。你的奏章也扔给了皇上一个烫手山芋,使他左右为难。
皇上对这件事的最好做法是暂时是不予理会那班佞臣,因为那班佞臣个个大权在握,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不是不愿意动他们,而是不能动他们。如果我猜的不错,皇上在苦苦地思想着一子落而满盘活的妙着。
蔡京、杨戬的话让皇上想到了盘活全局的这一妙着,那就是温水煮青蛙。过些日子你就会看到,佞臣们就会一个个地被逐渐削权,他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李纲是何等聪明之人,种师道点拨几句就茅塞顿开了,立即呵呵笑道:“过刚而易折,太皎而易污,过犹不极,皇上英明!”
李纲大喜,心事已了,就急着回前线抗金。当即向钟师道辞别,和马泰疾驰返回元帅府主持抗金大事,还要忙着抚恤两百被伏击而死的虎贲家属。
种师道不放心让二人单行,派了一千将士护送到李纲的元帅府方回。
正如种师道所说的那样,钦宗以各种不可辨驳的理由,一步一步地将佞臣们的权力逐步削去。
钦宗早就知道这班奸党所做下的龌龊之事,但是目前他登基始伊,权力还没稳固,不宜对大权在握的奸佞大臣大动干戈,只能蚕食般的一个一个地来。
有了燕青送给的这些证据,给了钦宗首先罢免高球的理由。
李邦彦、宗泽二人到高球、童贯府里查看。高球、童贯早有准备,自然是伪装的滴水不漏。
李邦彦是狡猾的奸臣,宗泽是聪明的忠臣,不管高球、童贯掩饰的多么好,也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但两人也明白皇上的旨意,例行公事地询问一番,草草交旨,意思真假一时难断,需待后细察。
蔡京、杨戬下朝后,两人窃窃私语,俱现悲观之色。
蔡京道:“皇上今天龙颜数变,看样子已经知道了李刚所奏属实,当前形势错综复杂,暂时不会动我们,不是不想动,是不能动也。我等需早做准备,免遭灭门之祸。”
杨戬:“是的,我们不能引颈就戮,干瞪着眼一事不为,需要暗中积蓄一些力量,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学那梁山忠义堂的故事,保一门老小平安。”
蔡京:“过两天再与高球、童贯细细商量吧。”
二个月之后,高球被钦宗罢了官,发回原籍为民。同时被罢官的高球亲信有二十多人,包括胡琅在内。
李家庄的事也被查明,不过高源已死,无法再追究,就判高俊流等亲属入狱,家产没收入官,算是给了李家庄一百二十条冤魂做了个交待。
高球被罢官后,暗中建立势力,行那叛逆之事。
蔡京等六贼被钦宗割香肠一样逐步被割掉,暗中与高球勾结,里通外国,做了金国的奸细,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太湖畔。
李俊、花喜夏、花逢春……一行人经过几天的夜宿日行,达到了原来打废高俊流,救出秦磊夫妻的地方。这个地方在太湖堤岸上,一边是茫茫无垠的碧蓝太湖,一边是万倾田野,风景如画。
花逢春道:“太湖真美,这湖堤更是清静迷人,若是世道太平,在这湖堤上建几间茅房住下,真是太惬意了。”
李俊心里一动,暗道若是在这里建个酒店,效朱贵、朱富兄弟为梁山所做之事,此不美哉。
朱家两兄弟的酒店对梁山的作用太大了,酒店做的是光明正大的白道生意,暗地为梁山收集情报,是梁山的情报站,又是梁山好汉们进出的落脚点、中转站。
他们的默默无闻的为梁山辛苦地做这些特殊工作,重大的作用是别人不可替代的,功劳不下于任何一员猛将。
云雾岛在一步步发展,这些必要的职能组织也要逐步建立起来。李俊有了灵感,决定回到云雾岛的时候,抽个时间构思出云雾岛的发展规划来。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