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后三刻钟
新生体抱着气若游丝的苏清歌，银白长发在风中狂舞。体内两股意识的冲突越来越剧烈，每次呼吸都像吞下刀片。远处，教主与机械混沌体的厮杀声隐约可闻，但已无暇顾及。
苏清歌指尖轻触他眉心：听我说...女帝预言的牺牲...
话未说完，新生体突然痛苦蜷缩！右半边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黑眸逐渐被血色侵蚀——太虚意识正在反扑！
不...能...融合...太虚的声音断断续续，恶念...会...
就在意识即将崩溃的刹那，一道金光自苏清歌眉心射出，没入新生体天灵。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
意识海中，太虚的身影清晰浮现。他站在记忆长河上，脚下流淌着三千年的点点滴滴。最引人注目的，是河底那道被锁链缠绕的黑影——混沌恶念的本体！
看清楚。太虚指向黑影，那是女帝的恶尸，不是外敌。
顾长歌的意识猛然一震。恶尸？传说中修士斩出的邪念化身？
当年女帝为追求至高力量，将恶念斩出体外。太虚声音平静，没想到恶尸反噬，她只能将混沌体一分为二...
记忆画面随之展开：年轻女帝将黑影封印在弟子玄夜体内，却不知恶尸早已污染其心智。所谓的玄冥教主，从来都是恶尸操控的傀儡！
所以...教主就是...
女帝的恶尸。太虚点头，而我...是最后的防线。
他指向自己右眼金光，那其实是女帝留下的最后封印。如今封印已破，恶尸即将完全苏醒。
没时间了。太虚突然抓住顾长歌肩膀，记住，混沌需要平衡...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化作金色光点，主动融入顾长歌意识！没有挣扎，没有抗拒，只有心甘情愿的牺牲。
现实世界，新生体突然睁眼。银白长发无风自动，左眼金瞳中的黑纹尽数消退，右眼也恢复清明。天罪剑感应到主人蜕变，自动飞入掌心，剑身灰纹转为金灰交织。
这才是...真正的混沌体。
声音已完全恢复成顾长歌，却多了几分沧桑。他轻抚苏清歌苍白脸颊，一缕金光渡入她眉心，暂时稳住生机。
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顾长歌抬眼望去，只见教主胸口黑莲已完全绽放，正与机械混沌体激烈厮杀。后者吞噬了战场散落的恶念能量，如今已长成半人半机械的怪物，全身覆盖电路状血纹。
【能量吸收率：215%】
【进化阶段：完全体】
【终极指令：吞噬一切能量源】
机械音变成了混沌恶念本声，每个音节都令人毛骨悚然。教主虽强，但在这种无差别吞噬面前也节节败退。
该结束了。
顾长歌天罪剑轻挥，动作看似随意，剑锋却划出一道漆黑裂隙！裂隙所过之处，空间如布帛般撕裂，露出后面扭曲的虚空。
混沌天器第一式：虚空斩！
教主察觉危险时已晚。裂隙无声掠过，将他右臂齐肩切断。更可怕的是，断口处血肉枯萎，仿佛被什么存在咬了一口。
你...！教主惊怒交加，怎么可能...
顾长歌不答，第二剑已至。这次直取黑莲！教主仓皇闪避，仍被剑气擦中胸口。莲瓣碎裂三片，流出漆黑如墨的血液。
恶尸，现形吧。
剑锋所指，净化之力爆发。教主面容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团人形黑雾——正是女帝当年斩出的恶尸本体！
哈哈哈！恶尸狂笑，就算你看破真相又如何？混沌终将...
话未说完，机械混沌体突然从背后突袭！利爪贯穿恶尸胸膛，疯狂吸收其能量。恶尸怒吼反击，二者缠斗成一团。
顾长歌没有追击，而是回到苏清歌身边。她情况更糟了，金发失去光泽，皮肤近乎透明。最诡异的是眉心血莲，正在缓慢转变为纯金色。
清歌？
没有回应。就在顾长歌准备再次渡入混沌气时，她突然睁眼——瞳色完全变成血红色！
混沌...需要平衡...
声音空灵非人，分明是女帝本尊！顾长歌心头一震，本能后退半步。眼前人虽还是苏清歌样貌，但气质已截然不同。
女帝？
是，也不是。她缓缓起身，动作优雅如舞蹈，恶尸必须消灭，但混沌不能独存。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顾长歌正欲追问，远处突然传来刺耳警报声！
【警告！能量过载】
【开启终极吞噬模式】
机械混沌体竟将恶尸整个吞下！虽然立刻陷入剧烈排斥反应，但气息正以恐怖速度攀升。体表血纹蔓延成网，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吸收。
来不及解释了。女帝阳魂操控着苏清歌的身体，先解决它。
她掌心朝上，九霄剑印化作实体长剑。与以往不同，此刻的剑身通体晶莹，如蓝水晶雕琢而成。
顾长歌点头，天罪剑横于胸前。两把神剑共鸣，在虚空中勾勒出太极图案。不需要交流，二人同时出招——
混沌九霄！
灰金与蓝金剑气交织，如两条巨龙扑向机械混沌体。后者刚完成进化，还未来得及适应新力量就被正面击中！
轰——！
爆炸照亮了整个九重天阙废墟。烟尘散去后，机械混沌体半跪在地，胸口多了个脸盆大的空洞。但诡异的是，空洞边缘肉芽蠕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损伤率：37%】
【预计修复时间：72息】
【进化方向调整：防御特化】
顾长歌皱眉。这种恢复力太变态了，除非一击必杀，否则...
再来一次。女帝阳魂举起九霄剑，瞄准核心。
二人再次蓄力。但这次，机械混沌体似乎学乖了。它突然调转方向，扑向远处观战的玄冥教残部！
不！一名金纹长老惨叫都没发出就被利爪贯穿。
【能量补充中...】
【修复加速300%...】
吞噬活人后，空洞修复速度暴涨。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能完全恢复！
不能让它继续吞噬！顾长歌天罪剑再挥，第二道虚空斩呼啸而出。
机械混沌体这次有了防备，竟模仿出缩小版的虚空裂隙对冲。两股力量相撞，引发空间震荡，余波掀飞数十名教徒。
女帝阳魂趁机出手，九霄剑化作流光直取核心。就在即将命中的刹那，机械混沌体背部突然裂开，射出数十根血管般的红丝！
小心！
顾长歌闪身挡在前方，天罪剑画圆格挡。大部分红丝被斩断，但仍有三根绕过防御，刺入女帝阳魂肩膀！
呃...！
苏清歌的身体剧烈颤抖，金发瞬间黯淡几分。女帝阳魂似乎没料到这具身体如此脆弱，动作明显迟滞起来。
清歌！顾长歌一把揽住她腰肢，急速后退。
机械混沌体没有追击，而是继续吞噬教徒。每吃一人，气息就强一分。更麻烦的是，玄冥教残部开始四散逃窜，反而让战场更加混乱。
必须...阻止它...女帝阳魂声音虚弱，否则...
话未说完，苏清歌突然昏厥。女帝阳魂被迫退回识海，将身体控制权交还。顾长歌探查发现，那三根红丝竟在吞噬玄阴本源！
混账！
暴怒之下，顾长歌混沌气全开。银白长发根根竖起，天罪剑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正要拼命时，机械混沌体突然停止动作，机械眼闪烁不定：
【检测到...异常情感波动...】
【来源：宿主残留意识...】
【启动...清除程序...】
它痛苦地抱住头，似乎体内有什么在反抗。顾长歌敏锐注意到，其胸口核心处隐约有张人脸——是叶凡最后的意识！
机会稍纵即逝。顾长歌抱起苏清歌，施展混沌遁术撤离战场。临行前最后一眼，看到机械混沌体撕开自己胸膛，硬生生将那张人脸扯了出来...
千里外，无名山洞。
顾长歌小心翼翼地为苏清歌逼出体内红丝。每拔出一根，她就痛苦痉挛一次。三根尽除后，已是汗湿重衫。
坚持住...顾长歌轻抚她额头，很快就...
手指突然被抓住。苏清歌不知何时醒了，眼中金红交织：十二个时辰...快到了...
顾长歌一怔，随即明白她指的是混沌新生体的时限。确实，体内力量开始不稳，仿佛有什么在流失。
我会消失吗？他突然问。
苏清歌摇头，艰难抬手按在他心口：混沌...已经重生...只是...
话未说完，再度昏厥。但这次触碰让顾长歌感知到体内变化——太虚的意识确实消散了，但留下了一颗种子。只要这种子在，混沌体就不会倒退。
代价是...他永远不再是纯粹的顾长歌。
洞外传来隆隆雷声，预示暴雨将至。顾长歌望向九重天阙方向，那里乌云密布，隐约可见电闪雷鸣。机械混沌体、玄冥教残部、还有可能潜伏的恶尸...
系统，状态报告。
【混沌体完整度：91%】
【天罪剑进阶完成】
【下次虚空斩可用：11时辰后】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最后一条引起顾长歌注意。调出详情后，脸色骤变——机械混沌体正在朝这个方向移动，而且速度极快！
这么快就找来了？
抱起苏清歌正要转移，洞口岩石突然炸裂！烟尘中，一道身影缓步而入——金纹黑袍，胸口黑莲黯淡但完好，赫然是...
教主？！
不，准确说是恶尸操控的躯壳。它竟从机械混沌体手中逃脱，还追踪到了这里！
别紧张。恶尸沙哑道，我有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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