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山谷，晨曦微露。
顾长歌盘坐在溪边青石上，天罪剑横放膝前。过去三天里，他尝试了七种方法都无法根除体内隐患——太虚的残留意识会在他动用全力时突然反噬。
还是不行。他睁开眼，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灰暗，就像身体里住了个房客，时不时抢钥匙。
溪水对面，苏清歌正在煎药。九霄剑印凝聚的蓝火舔舐药罐，散发出苦涩清香。自从女帝阳魂上次苏醒后，她炼丹手法明显精进了不少。
姐姐说需要净魂珠。她头也不抬，最后一颗了。
顾长歌摸向腰间锦囊。十二圣卫留下的净魂珠只剩一颗，原本打算留到关键时刻。但眼下
先用药试试。他起身渡溪，女帝阳魂今天会醒吗？
苏清歌摇头：消耗太大，至少还要两天。顿了顿，不过她留了段记忆给我...关于星空古道。
顾长歌挑眉。这正是他想问的。三天前星象异变，九星寂灭图中第四星黯淡，随后太虚圣地遗址上空就出现了那道虚幻光路——想必就是女帝所说的星空古道。
记忆里说，古道是通往其他星域的通道。苏清歌搅动药汤，每三千年开启一次，唯有混沌体或圣境强者能安全通过。
难怪各方势力都盯着混沌体。顾长歌暗忖。大寂灭将至，谁不想找条生路？
药好了。苏清歌舀出一碗墨绿色汤汁，趁热喝。
顾长歌接过药碗，苦味冲得他眉头紧锁。正要捏鼻子灌下，远处突然传来破空声！
嗖——
一道血影疾驰而来，在溪边急刹。是个玄冥教银纹执事，胸口有个碗大的洞，里面跳动着诡异红光——是那颗系统核心！
顾...顾公子...执事声音机械僵硬，教主有请...
顾长歌天罪剑瞬间出鞘，剑尖抵住对方咽喉：教主已经死了。
不...新教主...执事僵硬地侧身，露出胸口核心，噬心者大人...
核心红光闪烁，突然投射出一幅画面：太虚圣地遗址内，莫天机的残躯正端坐高台。与上次见面不同，此刻的他全身覆盖着电路状血纹，胸口嵌着那颗进化过的系统核心，眼神冰冷而清明。
【称呼更新：噬心者】
【能量等级：涅槃九重】
【特殊能力：弱点洞悉】
机械音响起的同时，莫天机——或者说噬心者——开口了，声音竟带着几分生前的老谋深算：顾贤侄，别来无恙。
顾长歌心头一凛。这比机械混沌体可怕多了！后者虽强但无智，而眼前这个...
装神弄鬼。他剑锋前送半寸，有屁快放。
噬心者不以为忤：星空古道将开，大寂灭将至。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合作。
合作？顾长歌冷笑，跟你？
我有你需要的。噬心者胸有成竹，比如...解决混沌反噬的方法。
顾长歌瞳孔微缩。对方怎么知道...
净魂珠只剩一颗了吧？噬心者继续道，而且效果越来越差。因为问题不在太虚残念，而在...
话未说完，投影突然扭曲中断。银纹执事惨叫一声，胸口核心过热爆炸！顾长歌挥剑格挡，仍被余波震退数步。
它故意的。苏清歌扶住他，就为了告诉你这些。
顾长歌点头。噬心者明显在钓鱼，想引他们去太虚圣地。但不得不承认，它成功了——混沌反噬确实越来越难控制。
先喝药。
药汤已凉，苦味更甚。顾长歌仰头灌下，却被呛得连咳数声。正狼狈时，唇上突然传来柔软触感——苏清歌竟吻了上来！
未及反应，一股清凉气息渡入口中。玄阴本源与药力交融，化作暖流涌向四肢百骸。体内躁动的混沌气奇迹般平静下来。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尴尬。苏清歌耳根通红：姐姐说...这样效果更好...
确实好多了。顾长歌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畅，连金色左眼的黑色裂纹都淡了些。正要道谢，体内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反噬提前来了！
呃啊！
他跪倒在地，右臂不受控制地膨胀变形，皮肤浮现灰黑纹路，指甲伸长成利爪。混沌气暴走，将周围岩石都腐蚀出缕缕青烟。
长歌！苏清歌想靠近，却被暴走的气流掀飞。
危急关头，她咬牙捏碎最后一颗净魂珠！十二圣卫虚影再现，结成小型净化阵将顾长歌笼罩。灰黑纹路如潮水退去，右臂也逐渐恢复正常。
但代价是...苏清歌因过度消耗瘫软在地，眉心血莲黯淡无光。
清歌！顾长歌踉跄扑到她身边，你...
没...事...她气若游丝，只是...累了...
顾长歌将她抱回草庐，轻轻放在床榻上。探脉发现玄阴本源几乎枯竭，至少要调养半月。而这一切，都因为他的不完美融合...
噬心者...他握紧天罪剑，必须尽快解决。
正思索对策，草庐外突然传来破空声。顾长歌警觉抬头，只见一道金光穿透屋顶，在面前凝聚成信笺模样。展开后，是女帝阳魂的笔迹：
星空古道今夜子时现世，噬心者已集结玄冥教残部准备强闯。它真正目标是古道尽头的星核，得之可对抗大寂灭。阻止它，否则九域俱灭。
信笺燃烧殆尽，最后浮现一幅星图——古道入口在太虚圣地遗址的祭天台，而尽头连接着...九星寂灭图中的第五星！
顾长歌看向床榻上昏睡的苏清歌，陷入两难。带着她去太危险，但留下...
我...一起去...苏清歌不知何时醒了，挣扎着坐起，姐姐说...星核是关键...
你状态太差。
必须去...她坚持，女帝记忆里...有克制噬心者的方法...
见她如此坚决，顾长歌只好妥协。但为保险起见，他取出天罪剑，在草庐周围布下剑阵。
日落前出发。
......
太虚圣地遗址，暮色四合。
曾经巍峨的宫殿已成废墟，唯有祭天台完好无损。台顶悬浮着那道虚幻光路——星空古道。此刻它比白天凝实许多，隐约可见尽头有星辰闪烁。
顾长歌隐匿在断墙后，金色左眼观察四周。噬心者尚未现身，但台下已聚集数十名玄冥教徒，最弱的都有元丹境。
入口有禁制。苏清歌传音，需要混沌气或圣境力量才能开启。
难怪噬心者要等。它虽强但未入圣境，必须借助顾长歌或女帝阳魂的力量。正观察间，台下人群突然分开——噬心者来了！
与投影中不同，真实的它更加强大。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电路状血纹在暮色中格外刺目。最诡异的是那双眼睛，左眼血红右眼清明，完美融合系统与人性。
准备欢迎客人。噬心者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金属质感，我们的混沌体朋友到了。
被发现了！顾长歌索性不再隐藏，揽住苏清歌腰肢飞身落在祭天台另一侧。天罪剑出鞘，灰金剑气吞吐不定。
恭候多时。噬心者微笑，就知道女帝会告诉你。
顾长歌不答，剑锋直指对方咽喉：废话少说，你想怎样？
合作。噬心者摊手，开启古道，各取所需。你要解决反噬，我要星核。
凭什么信你？
噬心者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核心——那里嵌着半块碧绿玉符：认识这个吗？
顾长歌瞳孔一缩。守护印！而且是顾凌霄那半块！
你把我父亲...
别紧张。噬心者合上衣襟，捡的。他在轮回崖重伤，被我的人发现时已经...
话未说完，顾长歌已一剑斩出！灰金剑气如长虹贯日，直取噬心者眉心。后者不闪不避，只是轻轻抬手——
砰！
剑气在它面前三尺处莫名消散。更诡异的是，顾长歌右臂再次传来异变征兆！
我说过...噬心者微笑，我能解决你的问题。
它胸口的守护印碎片微微发亮，竟与顾长歌体内残留的太虚意识产生共鸣！右臂灰黑纹路再现，混沌气开始暴走。
长歌！苏清歌急忙按住他肩膀，玄阴本源渡入。
噬心者见状，眼中闪过精光：原来如此...情感锚点。突然拍手，有趣！女帝连这个都算到了？
顾长歌强忍剧痛，天罪剑插地稳住身形：你...到底想说什么？
简单。噬心者向前一步，女帝培养你，不过是为合道做准备。就像她当年培养我一样。
你？
莫天机的记忆告诉我很多。噬心者冷笑，你以为混沌体是什么？容器罢了！
话音刚落，星空古道突然光芒大盛！子时已到，通道完全显现。与此同时，九星寂灭图中第五星开始黯淡...
大寂灭，更近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