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记忆的钥匙，在谁手中？
夜风扬起沈清棠的发丝，她的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将那张从顾砚之旧物中找到的纸条上的数字，颤颤巍巍地敲入银行账户的密码框。
“密码错误！”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如同兜头浇下的一盆冷水。
沈清棠不甘心，又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颓然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再次落在那串意义不明的数字上。
这串数字，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
忽然，她瞥见电脑屏幕一角那个被她忽略许久的加密文件夹。
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坐直身体，将那串数字逐一输入密码框。
“咔嚓。”
一声轻响，宛如天籁之音。
文件夹应声打开！
一个名为“砚石·私人”的文档库赫然出现在眼前。
沈清棠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颤抖着点开。
瞬间，屏幕被无数精妙绝伦、巧夺天工的建筑设计稿填满！
那些线条、那些结构、那些颠覆性的构想，无一不彰显着设计者超凡的才华与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每一份设计稿的右下角，都清晰地标注着一个名字——砚石。
“这……这些都是顾砚之设计的？”沈清棠捂住嘴，震惊到了极点。
这些作品，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足以在国际建筑界掀起轩然大波！
可他为什么要把它们尘封起来呢？
砚石，又是谁呢？
难道是他的笔名？
与此同时，市法院的旁听席上，苏明舒正襟危坐。
作为法学系优秀实习生，她争取到了一个旁听席位，观摩一起备受关注的建筑设计侵权案。
原告席上，周启文意气风发，言辞犀利，指控被告方某小型建筑事务所抄袭其最新中标的市政项目。
庭审过程胶着而冗长。
苏明舒一边记录要点，一边暗自分析双方的证据和逻辑漏洞。
中场休庭时，她借故凑近书记员的桌子，快速翻阅着案卷材料。
突然，她的目光凝固了。
在被告方提交的一份用以证明其设计原创性的辅助证据链中，一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顾砚之！
虽然他只是作为某项结构设计的技术顾问被提及，甚至没有出庭，但苏明舒的心脏骤然一缩。
她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庭审结束后，她第一时间冲出法院，拨通了沈清棠的电话，声音因激动和愤怒而微微发抖：“清棠，我刚旁听了周启文的案子……我在被告的证据里，看到了顾砚之的名字！周启文他……他在针对你，不，是针对顾砚之！”
沈清棠听着电话那头苏明舒急促的声音，再看看眼前满屏的“砚石”设计稿，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周启文，这个名字像一条毒蛇，缠绕着他们。
几日后，林昭雪的国际巡演预演在城中最大的剧院进行。
她特意送来了两张VIP门票，邀请顾砚之和沈清棠观看。
顾砚之坐在柔软的观众席座椅上，神情淡漠。
绚烂的灯光，华美的服饰，悠扬的音乐，似乎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舞台上方那些复杂庞大的机械装置上，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在解构着它们的运行原理。
沈清棠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自从上次在夜市似乎回忆起一些片段后，顾砚之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时常会对着某些事物出神。
中场休息的铃声响起，演员们退场，工作人员上台检查设备。
顾砚之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左侧那组背景升降台的齿轮组转速不对，再过十分钟，它会因为过载而卡死。”
他说话时，眼睛依旧盯着那片复杂的机械结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周围的工作人员闻言，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一个戴着耳麦的舞台监督皱眉道：“先生，我们的设备都是最新调试过的，不可能……”
话音未落，五分钟后，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突然从舞台左侧传来！
紧接着，那组正在缓慢升降的背景板猛地一顿，歪斜着卡在了半空中。
“天啊！真的卡住了！”
“快！快去检查！”
舞台监督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和顾砚之说话，急忙指挥抢修。
沈清棠震惊地看着顾砚之，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刚才预言故障的人不是他。
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呢？
而此刻，远在另一处豪华公寓内的周启文，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出一声得意的冷笑。
屏幕上，是一段匿名发送过来的视频。
视频画面有些晃动，似乎是偷拍。
地点在一家医院的病房内，顾砚之穿着病号服，在睡梦中起身，走到窗边，手指蘸着杯子里的水，在蒙着雾气的玻璃上疯狂地描画着什么。
那些线条，赫然是某种建筑结构的雏形！
“呵，他快记起来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彻底崩溃吧！”周启文眼神阴鸷，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当晚，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席卷了各大社交平台和建筑行业论坛——“惊爆！新锐建筑设计师‘砚石’系列作品涉嫌抄袭国外知名建筑大师多年前未公开手稿！”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
无数质疑和谩骂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个神秘的“砚石”，也间接波及到了近期与“砚石”风格相似而崭露头角的顾砚之。
顾砚之对此一无所知。
他依旧在夜市摆着他的小摊，雕刻着那些栩栩如生的小物件。
网络上的风暴似乎与这个喧嚣的市井之地隔绝开来。
收摊时，他正低头整理工具，旁边两个路过的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的对话，清晰地飘入他耳中。
“哎，你听说了吗？那个‘砚石大师’被人扒皮了，说他抄袭！”
“真的假的？他不是很厉害吗？听说他三年前还在一场空难中救了一整架飞机的人呢！”另一个声音带着惊讶。
“谁知道呢，现在的所谓大师，包装出来的还少吗……”
顾砚之收拾东西的动作猛地一顿。
“砚石大师”……“三年前”……“救了一架飞机”……
这些词语像一把钥匙，猝然打开了他记忆深处一道尘封的闸门。
他缓缓抬头，望向墨色的远方，城市璀璨的灯火在他深邃的瞳孔中明明灭灭。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年冲破暴雨的引擎轰鸣，颠簸的机身，乘客的惊叫，以及……危机解除后，如雷鸣般的掌声。
一幕幕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一个布满复杂仪表盘的狭小空间。
他低声喃喃，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我记得……那天，我在驾驶舱。”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顾砚之的心，却像是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翻江倒海。
回到家中，沈清棠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他眼神空洞，却又似乎燃烧着某种火焰，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焦躁不安的气息。
深夜，辗转难眠的沈清棠悄悄起身，想去看看顾砚之的情况。
刚走到他房间门口，就发现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月光。
她轻轻推开门，赫然看见顾砚之正坐在书桌前，双目紧闭，眉头深锁，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他似乎在梦游，手中无意识地握着一支笔，在摊开的白纸上胡乱地划动着。
沈清棠屏住呼吸，不敢惊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的手指在纸上游走，起初毫无章法，渐渐地，那些线条似乎开始汇聚，隐约勾勒出某种轮廓。
他的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呓语，模糊不清。
沈清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到顾砚之的手微微一顿，笔尖在纸上落下了一个清晰的印记，紧接着，又是一个。
那似乎是……字母？
他究竟在写什么？
这与他失落的记忆有关吗？
沈清棠向前凑近一步，试图看清纸上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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