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湾的浓雾裹着腐臭扑面而来，苍溟踩着礁石缝隙往深处挪。右臂鳞片在雾气中泛着微弱萤光，昨夜吞噬玄冰锁链的能量还在血管里横冲直撞。他摸出半块玉佩贴在胸口，星纹与鳞片共振的酥麻感勉强压下反胃。
这雾瘴得邪门...他扯了块浸油布蒙住口鼻。三丈外的海面上漂着具浮尸，黑袍被礁石勾住，露出胸口拳头大的晶状体。苍溟刚蹲下身，尸体的眼窝突然窜出蛆虫般的菌丝。
右臂不受控地抓向晶状体。暗金鳞片割开腐肉的瞬间，苍溟脑子里炸开嘶吼：献祭...母皇苏醒...他发狠咬破舌尖，血腥味冲散幻觉时，指尖已经抠下半块晶石。
雾气突然翻涌如沸水。十几具挂着晶状体的尸体从海底直立而起，关节发出朽木断裂的咔嗒声。最近那具尸骸脖颈扭转180度，烂透的声带挤出北冥洲口音：噬天者...归位
归你祖宗！苍溟抄起礁石砸过去。尸群胸腔晶状体同时爆亮，蓝光扫过之处礁石化作冰渣。他翻滚躲过光束，右臂鳞片扫过水面激起沸腾的浪花。两具尸体被滚烫海水浇中，晶状体顿时蒙上白翳。
尸群后方传来铁链拖曳声。三丈高的星蚀巨尸破雾而出，脊椎骨外翻成倒刺，每根肋骨都嵌着人脸大小的晶石。巨尸挥动铁锚横扫，苍溟跃起踩上锚链，湿滑的铁锈却让他栽向尸群。
五具尸体趁机扑上撕咬。右臂鳞片应激暴长，星辉刃光闪过，腐肉碎块混着晶片四溅。苍溟喘着粗气滚到浅滩，发现掌心沾着的尸血竟在腐蚀鳞片。巨尸的铁锚再次砸来，他顺势钻进礁石洞窟，腥臭的洞壁滴落着蓝黑色粘液。
日你先人板板...苍溟扯下块衣料缠住灼伤的掌心。洞外传来晶状体摩擦的嗡鸣，巨尸正用铁锚撬动洞口礁石。他摸到洞内堆积的渔网残骸，右臂鳞片突然感应到什么似的指向深处。
渔网下压着具新鲜尸体，看装束是听潮阁探子。苍溟掀开渔网的刹那，尸体胸腔晶状体突然裂开，窜出藤蔓般的猩红菌丝。右臂自动挥斩，菌丝断口喷出的黑血却在空中凝成箭矢。
小心身后！沙哑的吼声混着破空声。苍溟偏头躲过黑血箭，就见个独眼老渔夫掷出鱼叉，精准钉穿洞口窥探的尸骸头颅。老头操着浓重的群岛口音骂骂咧咧：后生仔找死么？敢碰星蚀尸！
巨尸的铁锚轰碎洞口礁石。苍溟拽着老渔夫扑进洞穴深处，腥风擦着后背刮过。老头摸出火折子点燃油布，火光映出洞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全是人指骨磨出来的。
二十年前海祭那晚，老子看着雾里爬出这些东西。老渔夫抖着手掏出酒葫芦灌了口，它们胸口那亮晶晶的玩意儿，专吸活人精气神。
洞外突然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苍溟探头看见巨尸正吞噬同类晶状体，每吞一块体型就暴涨三分。右臂鳞片发出警告般的震颤，他转头问老渔夫：有火油吗？
你要作死也别拖上...老头话没说完，苍溟已经夺过他腰间鱼篓。篓里挣扎的银鳞鱼被捏爆的瞬间，右臂菌丝贪婪地吸收着血气。他抄起燃烧的油布冲出洞穴，鳞片划过鱼血在雾中拉出火线。
巨尸挥锚砸来，苍溟矮身滑过锚链。沾染鱼血的右臂拍上尸骸脚踝，星辉混着火焰顺腿骨窜遍全身。晶状体在高温中接连爆裂，巨尸哀嚎着栽进浅滩。老渔夫趁机掷出缠网索，浸透火油的渔网罩住尸骸头颅。
烧它心口！老头嘶吼着扔来火折子。苍溟踏着巨尸脊椎跃起，右臂鳞片暴涨如利刃，裹着火苗插入最大那块晶石。蓝黑色脓血井喷而出，他在腐肉崩解前翻身滚开，整具尸骸在烈焰中塌缩成焦炭。
雾气突然被狂风撕开道裂口。苍溟喘着粗气抬头，看见雾瘴深处隐约露出战舰残骸的轮廓——正是那日吞噬过的烛阴族古船。右臂鳞片与残骸产生共鸣，暗金纹路竟在皮肤下游走成星图。
后生仔身上有那东西的味道。老渔夫突然拽住他衣袖，独眼里闪着诡异蓝光，三更天涨潮时，去残舰底舱找口刻着饕餮纹的箱子...老头话音戛然而止，七窍突然钻出猩红菌丝。
苍溟暴退三步，看着老渔夫皮囊如烂泥般脱落。晶状体从骨架胸腔弹出，菌丝扭曲成苍溟幼年模样用阿娘的声音低语：溟娃子，跟娘回家...
右臂鳞片自主挥斩，虚影在星辉中消散。苍溟跌坐在腥臭的浅滩上，发现掌心不知何时攥着半块晶石，内里封印着细如发丝的猩红菌丝。
残舰甲板突然传来金铁交鸣。苍溟握紧晶石摸上船艏，看见五名玄冰殿修士正在围攻虺蛇虚影。领头女修甩出冰链缠住蛇尾，其余人结阵凝出冰牢。
孽畜还敢现身！女修的玉簪射出道蓝光。虺蛇虚影痛苦翻滚，苍溟右臂鳞片随之灼痛。他发狠捏碎晶石，菌丝钻入血管的瞬间，虺蛇双目爆出猩红光芒。
蛇尾横扫击碎冰牢，苍溟趁机跃上桅杆。右臂菌丝与虺蛇产生共鸣，暗金鳞片蜕变成星辉色。女修见状甩出冰针暴雨，他踏着虺蛇头颅腾空，鳞片幻化的光刃将冰针尽数熔解。
烛阴余孽都该...女修咒骂被虺蛇吐息打断。苍溟借下坠之势挥臂劈斩，光刃穿透冰盾在她肩头撕出血口。其余修士刚要结阵，虺蛇突然盘成漩涡，星辉风暴将四人卷上半空。
女修掏出血色符咒拍在伤口，冰链化作赤色巨蟒反扑。苍溟后仰躲过蛇吻，右脚踏碎船舷借力，光刃斜挑斩断蟒首。女修呕血暴退，却见苍溟右臂插入船板——噬能菌丝顺着木纹疯长，整艘残舰骤然坍缩成灵气漩涡。
不！女修被漩涡扯住左腿。苍溟看着她在惨叫声中化为干尸，虺蛇虚影趁机吞尽逸散的灵气。右臂星辉渐暗时，他听见底舱传来铁箱碰撞的闷响——饕餮纹在锈蚀的箱盖上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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