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裂开的刹那，九具青铜棺椁碾碎云层。
棺盖上刻着的“巡命”古篆渗出血珠，每一滴坠落都在地面灼出百丈深坑。江寒舟的血纹巨刃插在废墟上，刃面映出棺中景象——三千名道体被铁链穿透琵琶骨，跪成献祭的圆阵，中央高台上悬着的，赫然是月漓消散前穿过的冰铠！
“用亡者遗物布阵……天外天的畜生倒是节俭。”萧雪衣的雷火劈向棺椁，紫电却被阵中伸出的苍白手掌捏碎。那只手的主人身着星纹白袍，眉心血痣如第三只眼，“下界蝼蚁，也配直视巡命使？”
威压碾碎萧雪衣的护体雷光，她喷出一口黑血，剑穗却缠住棺椁锁链：“姓江的……砍他眉心那颗痣！”
小黑残破的翎羽突然暴长，涅槃火裹着妖丹撞向巡命使。火焰触及血痣的刹那，竟凝成冰晶坠落——那根本不是肉身，而是天外玄冰雕成的傀儡！
“幽冥玄凰？”巡命使指尖轻点，小黑的妖丹浮现裂痕，“不过是本座当年丢弃的残次品。”
傀儡胸腔突然洞开，涌出无数噬魂蛊，每一只都长着洛清漪的面容：“药王谷的毒妇……倒是上好的蛊皿。”
江寒舟的巨刃横扫，黑气绞碎蛊群。被斩断的蛊虫却发出洛清漪的惨叫：“寒舟……救我……”
刃锋停滞的瞬间，巡命使的冰掌贯穿江寒舟胸腔，捏住跳动的黑气心脏：“多美的邪骨……剜出来当酒杯正好。”
地脉突然沸腾，血纹巨刃迸发刺目金芒。
月漓的虚影自刃身浮现，冰铠碎片凝成剑锋：“哥哥……你的道……不该由他人定夺！”
霜烬剑气冻住巡命使的右臂，江寒舟趁机撕裂胸腔——黑气心脏化作旋涡，将傀儡右臂绞成冰渣！
“有趣。”巡命使断裂的右臂生出星纹触须，“本座这具分身用了三百道体炼成，你猜……哪个是月漓的残魂？”
青铜棺椁突然炸裂，三千道体如提线木偶跃起。他们额间亮起血痣，声音重叠如雷鸣：“江寒舟——杀亲证道，还是救这些蝼蚁？”
萧雪衣的雷火劈碎三具道体，却在第四具前硬生生收手——那具道体的面容，竟是她幼年惨死的胞妹！
“凌霄剑宗……连尸体都卖给天外天？！”她剑穗缠住道体的脖颈，指尖却颤抖着无法发力。
道体突然咧嘴一笑，蛊虫自七窍涌出：“师姐……你心软的样子……真恶心。”
江寒舟的巨刃插入地脉，吞噬之力凝成风暴。黑气所过之处，道体残躯尽数化作飞灰：“老子选第三条路——”
他徒手插入自己颅顶，扯出跳动的黑气神魂：“以魂饲刃，吞天灭道！”
血纹巨刃骤然暴涨，刃锋浮现九重星图。月漓的虚影在星图中重组霜翼，冰晶裹着黑焰劈向巡命使：“世间无正邪……但有心！”
星纹傀儡寸寸崩裂，巡命使的血痣却遁入虚空：“蝼蚁……下次见面，本座会剥了你的皮做鼓……”
硝烟散尽时，小黑蜷缩在废墟中，秃羽间凝着冰晶。萧雪衣的剑穗缠着半截蛊虫，虫壳上刻着凌霄剑宗的密令：【甲子年七月初七，献药王谷全族饲蛊】。
江寒舟拾起洛清漪的碧玉戒指，传音蛊忽然活了过来：“寒舟……谷主密室的地板下……有他们与天外天交易的……”
话音戛然而止。
密室方向传来震天轰鸣，九座丹炉破土升空。炉中沸腾的，竟是数千名药王谷弟子被炼化的魂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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