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苏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楚昭掌心那枚古钱烫得像块烧红的炭，直接烙在他太阳穴上。
他想躲，可楚昭另一只手扣住他后颈，力度大得能捏碎核桃——这哪是女武神，分明是台人形虎钳。
眼前突然闪过刺目的白光。
实验室？
他看见二十岁的楚昭，齐耳短发被气流掀得乱飞，正挡在他身前。
她背后的墙上挂着块金属板，“0719-23”的序列号在冷光灯下泛着青灰，和老馆长左腕那道褪色的纹身……一模一样？
“苏妄！低头！”
记忆里的楚昭突然拽他蹲下，头顶掠过一道猩红激光，在墙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他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件印着“未来科技”的白大褂——可他现在明明是外卖员啊？
“系统警告！外部干扰增强！”视网膜上的血字突然扭曲，像被人拿橡皮擦过似的，“检测到记忆重叠——”
“砰！”
窗户玻璃碎成雨，陆远醉醺醺的身影滚了进来，怀里还抱着半瓶二锅头。
他反手甩出个酒坛，“哐当”砸在冲进来的混混膝盖上，扯着嗓子喊：“师姐！我把后院那拨引到东边了，就是这酒坛子……嘶，这不是我藏的二十年陈酿吗？”
“陆远！”楚昭吼了一嗓子，苏妄这才反应过来，拽着陆远后衣领往办公桌底下钻。
密室暗门在桌底，是他上午送外卖时帮老馆长修电脑发现的——当时老馆长非说“年轻人眼神好”，结果他弯腰捡U盘时，瞥见了桌角的凹陷机关。
“老东西不对劲！”苏妄边按机关边嘀咕，余光瞥见门口。
老馆长不知何时站在走廊尽头，乌木拐杖尖泛着冷光，哪像个慈眉善目的武馆老头？
倒像根淬了毒的剑。
“交出青铜币！”
拐杖破空声比警报还尖。
苏妄头皮一炸，手忙脚乱把古钱往天上一抛：“楚昭接住！这可是我花十块钱在潘家园淘的……赝品！”
“你大爷的！”楚昭骂了半句，机械腿猛地发力跃起。
她指尖擦过古钱时，苏妄分明看见那枚钱上的锈斑裂开道细缝，渗出幽蓝的光。
“咔嚓——”
军靴碾过古钱的脆响，比混混们的钢管砸在箱体上还刺耳。
苏妄盯着地上的碎片，瞳孔骤缩——那些裂纹里涌出的光，竟在空中凝成张半透明的地图！
“翡翠园地下三层……”楚昭弯腰捡起片钱纹，指尖微微发抖，“和我机械腿里的芯片型号，完全吻合。”
“馆长！”陆远突然扑过去，扣住老馆长手腕。
他平时总说自己“醉拳只打醉鬼”，此刻却像换了个人，“当年实验室爆炸，您说您是被绑去的——可您脉门这处茧子，分明是长期按实验台按钮才会有的！”
老馆长的白发在警报红光里乱颤。
他盯着全息地图，喉咙动了动，终于开口：“小昭，你娘最后说……”
“嗡——”
天花板突然传来高频震动，像有群蜜蜂裹着铁皮在飞。
苏妄抬头，看见玻璃天花板上倒映出密密麻麻的黑点——是无人机！
“系统提示：检测到周氏集团战术无人机群。”视网膜上的字终于完整了，“敏捷强化已自动激活，剩余时效：十分钟。”
楚昭猛地拽起他胳膊：“密室里有老馆长藏的古籍，拿上——”
“陆远！”苏妄反手把怀里的外卖箱塞过去，箱体暗纹亮得刺眼，“接着！里面是武馆的秘籍，周明远要的就是这个！”
陆远愣了愣，赶紧抱紧箱子：“那你俩？”
“我带小昭去翡翠园。”苏妄冲他挤挤眼，拽着楚昭往窗口跑，“记得帮我给前台王阿姨带杯奶茶，加双份珍珠——账记周明远头上！”
窗外的无人机群开始俯冲，金属嗡鸣盖过了警报。
苏妄感觉脚底生风，连楚昭机械腿的脚步声都变得慢了半拍——敏捷强化生效了。
他回头看了眼还在发愣的老馆长，突然想起记忆里那道激光。
二十年前的实验室，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金属旋翼切割空气的尖啸刺破耳膜时，苏妄后槽牙咬得发酸——系统的敏捷强化让他看清楚了每架无人机螺旋桨的转速，却看不透楚昭此刻泛红的眼尾。
她机械腿关节处渗出的液压油在地面拖出银线，锁链状的合金部件正绞住第三架无人机的机腹，金属撕裂声混着她的嘶吼：苏妄！回答我！
大姐头这时候问这种问题是要我命啊！苏妄拽着她往窗台狂奔的手沁出冷汗，系统商城的界面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他余光瞥见老馆长被陆远半拖半架着往侧门挪，老头浑浊的眼珠突然定在楚昭背上——那里有道淡粉色的旧疤，形状像片扭曲的银杏叶。
血液激活古币...苏妄脑子转得比无人机还快，系统刚把老馆长的血样吞进商城就弹出古武血脉验证中的提示，他顺口胡诌：可能你是秦始皇他二姨的三外甥女？话没说完就被楚昭反手甩进靠墙的储物柜，金属柜门撞得他尾椎骨生疼，却正好看见陆远的醉拳突然变了章法。
那家伙原本东倒西歪的脚步突然绷直成标准的弓步，左拳护颚右拳前探，竟是侦察连特有的军体拳起手式。
他掐住老馆长手腕的力度大得指节发白，酒气混着硝烟味喷在老头脸上：当年实验室爆炸前，您往我脖子里塞了块玉佩！刻着明远两个字！
哐——防盗门终于撑不住，三个扛着电击棍的黑西装撞进来。
陆远猛地把半本秘籍举过头顶，月光从破碎的窗棂漏进来，泛黄的纸页上突然爬出血色纹路，像活了的蚯蚓：周明远要的是楚家秘传的《破妄诀》！可他不知道这书得用楚家人的血养！
苏妄在储物柜里听得心脏狂跳——他上午帮老馆长修电脑时，分明在回收站里看到过周氏生物科技人体实验报告的文件。
此刻系统突然震动，视网膜上跳出检测到血脉共鸣：楚昭（古武血脉）、陆远（改造人记忆）、老馆长（实验体0719）的提示，他猛地撞开柜门，正好接住楚昭甩来的机械臂锁链。
跑！他拽着楚昭跃上窗台的瞬间，余光瞥见老馆长突然笑了——那笑容像块裂开的老树皮，藏着二十年前实验室的冷光。小昭，你娘最后说...老头的声音被无人机的轰鸣撕碎，陆远已经架着他冲进侧门，半本秘籍在他怀里泛着妖异的红。
屋顶的风灌进苏妄的外卖服，他感觉敏捷强化的时效在指尖流逝。
楚昭的机械腿突然发出蜂鸣，原本银灰的金属表面泛起淡青色纹路，竟和刚才古币裂开时的幽蓝如出一辙。系统说青铜币碎片在你体内同步了周氏服务器。他边跑边扯着嗓子喊，他们能定位你，得找个信号屏蔽的地方——
那陆远呢？楚昭突然刹住脚步，机械腿在水泥屋顶碾出两道深沟。
下方传来陆远的嘶吼：别追！我有《破妄诀》的血契！周明远要是敢动他们，我就把秘籍泡在楚昭血里烧了！月光下，他握着的书脊突然泛起红光，竟和楚昭机械腿上的青纹同时亮了一瞬。
苏妄的系统叮地响了一声。
他低头看视网膜，提示栏里多出行小字：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机械义肢（楚昭）与古武秘籍（陆远）频率匹配度87%...后面的字被突然增强的无人机信号干扰成雪花点。
楚昭的机械腿关节发出咔嗒轻响，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腿，又抬头看向还在楼下和黑西装对峙的陆远，眼神里的疑惑浓得化不开。
走！苏妄拽着她继续跑，风掀起他的鸭舌帽，露出额角被古币烫红的印记。
那印记此刻正随着楚昭机械腿的震动微微发烫，像在呼应楼下那道血色的光。
他突然想起系统商城里老馆长的血样，想起记忆里楚昭挡在他身前的实验室，想起陆远突然变了的拳路——这些碎片在脑子里撞成一团，最后凝成句没说出口的嘀咕：这破系统，怕不是要把我们全绑成串儿去掀周明远的老底？
下方传来陆远的闷哼，接着是黑西装的骂声：那小子用酒坛子砸人！苏妄回头，正看见陆远抄起不知从哪摸来的二锅头瓶，醉醺醺的架势里又混进军体拳的利落。
而楚昭的机械腿，在他转头的瞬间，竟轻轻颤了颤，像在回应某种只有它们能听见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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