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与神灵对话的人

换源:

  “啪啪”,“啪啪”。

此后很长时间内,皮的耳畔都不断响着鸫鸫子振动翅膀的声音。

他相信,那是他的神灵。

在母亲的帮助下,皮成功做了部落首领,这是一个破天荒的事件,因为此前从未出现过男性首领。

然而皮很快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无解的问题。

从首领的角度,他已经知道了母亲是谁,所以母亲除外,本部落所有的女人都属于他一个人。

他预感这是行不通的,男人是为了女人而活着的,其他男族人如果没有与女人幽会的机会,对他的拥护势必大打折扣。

而如果由他来决定本部落男女的幽会,也很成问题,他无法容忍其他男性在自己视线之内与女人幽会,何况有一些女人是他自己也非常喜欢的。

一场噩梦拯救了他。

吼吼女首领死后,皮连续三个晚上都能梦见一个面色狰狞、浑身冰冷的女怪找他复仇,手执一块闪着青光的石片。

而他发现自己仿佛被女怪施了魔法,无助且僵硬地挺在那里不能动弹。

女怪已经对他挥舞石片,他万念俱灰,绝望地闭上眼睛,这时“扑啦啦”一声,一只神鸟从他们两人之间飞过,女怪应声倒地,而他却化作一枚鸟羽,附丽于神鸟的翅膀,从岩洞中飞了出去。

皮感觉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便从冰雪世界来到了一个温暖潮湿的所在。

他所不知道的是,自己实际上飞临了人类文明史上的旧石器时代中期。

当初为了寻找火种而迷路,皮曾经发现过另外一个人群,从他们那里学会了如何制造火,现在他又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部落。

这个居住在一座像金牛一样的山上部落,已经能熟练运用火,他们将燃烧后的木柴灰烬堆在一起,将切割成大大小小条块状的肉和骨头埋进去,这样就可以用余热把食物焖熟。

高的和矮的、年龄大的的小小的男男女女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根烧得焦黄或者发黑的肉骨头。

到处散发着熟食的香气。

在一处灰堆中有烧土和炭屑以及烧过的动物骨骼碎片,这是他们敲骨吸髓后遗留下来的。

这些人的头型较长,颧骨不高,眉嵴厚重,额骨低平,额部后倾,头顶有矢状脊,令人惊奇的是,他们能发出连贯的声音,而不是简单的“哈”或“啊”。

“他们是大荔智人。”鸫鸫子告诉他。

皮又是一惊,因为他听到的同样是一句声音连贯起来的话,而且居然能听懂。

皮正在琢磨“他们是大荔智人”这话的内涵,鸫鸫子已经把他带到了第二个原始人部落。

这个地方的原始人所打制的石器,多以石英岩和燧石为原料,多用锤击法打制,器形主妄是包括直刃、凹刃和凸刃等的各种刮削器,个体较小,加工也较简单。

从周边随处可见的鸵鸟、肿骨鹿和古菱齿象骨头来看,他们的食物来源也很丰富,应属中更新世末期或晚更新世初期。

“这里是许家窑原始部落。”鸫鸫子说。

皮发现这里的人们上颌骨粗壮,吻部仍然前伸,牙齿粗大,同样具有从猿人向早期智人过渡的性质。

他们所使用的石器形状多得难以想象:有刮削器、尖状器、石球、雕刻器、石钻、小型砍砸器等,其中石球更是普遍。

皮就想像他们的投掷能力特别了得。

最让皮感到不可思议的,这里的人学会了使用骨器,许多人都手执带有锋利的刃口的骨片,此外还有刮削器、尖状器、三棱尖状器和镞形器等。

皮四处张望,发现这个部落驻地周围树木很少,森林看得见,但有一段距离,说明他们基本上摆脱了树居生活,彻底生活在地面了。

皮感觉有些头晕,原来鸫鸫子飞翔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不多久,就到了第三个原始人部落。

“长阳人。”鸫鸫子说。

长阳人个子不算高大,但脑袋较大,颧骨较为前突,下颌骨也较大,看得出有一口粗壮的牙齿。

他们同样可以发出连贯的声音。

“呼——啦啦!”

一阵寒风冲上脑门儿,将皮冻醒,睁眼才知道刚才做了一个梦。

他坐在那儿,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刚才在梦中听到的几句话:

“他们是大荔智人……”

“这里是许家窑原始部落……”

“长阳人……”

当时他只知道自己附着在一只翅膀上面,并没有探究这只鸟的模样,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也没有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来自一只鸟,或者一个人什么人,但他觉得这是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人的声音。

至于男人抑或女人,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听到自己的新首领嘴里念念有词,而且那些声音相互连贯,族人十分惊诧,认为只有着魔之人才会如此胡言乱语。

族人把皮的母亲叫了过来。

一开始听到族人绘声绘色地说皮的种种作怪,皮的母亲并不相信,她想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是不是又有什么人想要害儿子。

然而当她来到儿子的岩洞,扑面就是这样三样连在一起的声音:

“他们是大荔智人……”

“这里是许家窑原始部落……”

“长阳人……”

这是什么意思呢?莫非儿子真的着魔了么?莫非是吼吼女首领的鬼混附体了么?

一连串的问号让皮的母亲非常沮丧,仿佛大祸临头了,她扑上去拼命摇着儿子的两个肩膀:“哈哈皮!哈哈皮!”

她是在说:“儿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谁吓到你了?”

皮平静地看着的母亲,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

“哈……哈……呵。”他从头到尾,把自己梦中所见讲述了一遍。

皮的母亲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于是她说:“哈皮,哈!皮!”

她要儿子把刚才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

皮便重复了一遍。

皮的母亲脸色苍白,感到不是自己见鬼了,就是儿子见鬼了,怎么可能还有别的更进步的原始部落?怎么可能还存在会说话的人啊!

可是儿子是认真的,依她对儿子的了解,她知道儿子所说绝对不是虚妄之词,而且,她断定,儿子很好,很正常,并不是着魔。

那么,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了呢?

这时,皮又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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