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维拉大教堂的裂缝仍在扩张，金色的光辉涌动，但它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温暖，而是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向着某个不可知的方向倾斜。
格里高利的呼吸急促，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但他仍然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他环顾四周，发现那些原本坚定不移的主教们，一个个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有些人甚至已经跪倒在地，脸色惨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
那名已经“异变”的主教缓缓站起身，他的动作僵硬，但身上仍然残留着圣光的气息。他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似乎在感受什么，随后，他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某种深不可测的意味。
“祂已经不在了。”
他低声呢喃，声音宛如从遥远的虚空之中传来，带着某种规则性的力量，令人不寒而栗。
格里高利的瞳孔骤缩，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异变者，手掌下意识地攥紧法杖，圣光在他身周缓缓流转，试图以信仰之力镇压这股突如其来的变化。
“神的庇护……仍然存在。”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试图稳住人心。
然而，那名异变的主教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在嘲弄他的天真。
“庇护？”他缓缓抬头，看向大殿中央仍然悬浮的圣遗物，“你真的以为，祂还在庇护你们吗？”
他的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个不属于凡人的笑容。
“听。”
格里高利一愣。
下一秒，他的灵魂猛然一震，他听到了——一片死寂。
不再有回应，不再有神谕，甚至连最微弱的圣光低语都彻底消失。
祂，真的不在了。
这一刻，整个大教堂的空间发生了巨变。
天穹之上的圣光猛然剧烈颤动，随即，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侵蚀一般，开始逐渐剥落，化作一缕缕破碎的光尘，在空气之中缓缓飘散。
那些光尘落在地上，原本象征着神圣的金色纹路开始暗淡，最终化作一片无声的废墟。
“怎么可能……”
格里高利的身体微微摇晃，他的信仰，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我们……信仰的一切，怎么可能……”
然而，他的质疑尚未说完，下一刻，大地猛然震动，整座圣维拉大教堂的地基开始崩裂，一道更加庞大的圣光柱冲天而起，撕裂了夜幕，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辉之中。
但这光辉，已经不是他们熟知的圣光。
它的颜色变得更深邃，带着某种规则的扭曲感，它的波动也不再纯粹，而是一种夹杂着破碎秩序的气息，仿佛有某个更古老的存在正在缓缓苏醒。
那名异变的主教微微闭上双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
“祂已经消失。”
“但新的秩序，正在降临。”
格里高利死死盯着他，声音低沉而愤怒：“你到底……是谁？”
那名主教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瞳孔深处浮现出一片倒影，那倒影之中，竟然映照着整个圣维拉的天空。
而在那片光辉之中，一道扭曲的影像，缓缓浮现。
那不是神，也不是凡人，而是……世界意志的碎片。
一块尚未完成的、等待归位的权柄。
“你们的信仰，从来都不是神。”
“而是规则。”
格里高利的脸色骤然苍白，他终于意识到了——他们的祈祷，千百年来，他们所信仰的神权教会，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由某个具体的神明掌控的，而是由……世界本身的法则构建而成。
而现在，这块规则的碎片，正在挣脱旧有的束缚。
它要寻找新的归属。
与此同时，深渊之都，高塔之巅。
陆渊静静地站在高塔之上，黑色的披风在夜风中翻涌，他的目光穿透夜色，望向圣维拉的方向。
他已经听到了，那道来自世界法则的低语。
那并不是神明的声音，而是……世界本身在寻找新的主宰。
他的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它终于察觉到了吗？”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深渊的力量缓缓汇聚，形成了一道扭曲的黑色漩涡，与远方圣维拉大教堂之上的圣光隐隐形成了某种共鸣。
伊莎贝尔站在他的身旁，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微微飘扬，她的目光带着一丝兴奋：“看来神权教会的时代，真的要结束了。”
维克多的魂火微微跳动，他冷冷地看着远方的光辉，沉声道：“但如果它不是神权教会的信仰之神，而是世界法则的碎片呢？”
陆渊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
“那就更有趣了。”
他低声呢喃，漆黑的瞳孔深处浮现出一丝凌厉的光芒。
圣维拉大教堂的光辉彻底溃散，天空中浮现出的扭曲影像愈发清晰，它不再是单纯的圣光，也不再是神权教会千年来信奉的神，而是一种更古老、更深邃的存在。
格里高利的身体剧烈颤抖，他想开口质问，但喉咙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影像逐渐成型，仿佛整个世界的法则正在围绕着它重新塑造。
那名已经异变的主教微微仰头，他的嘴角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像是在等待某种伟大的降临。
“神的遗迹……不，是规则的遗迹。”
他的声音缓缓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不属于人类的波动，仿佛与整个世界的根基共鸣。
“你们信仰的神明，从未真正存在。”
“你们跪拜的，不过是世界残存的意志。”
格里高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握紧手中的法杖，强行稳定自己的灵魂，不让自己被这股力量所吞噬。
“你在胡言乱语……！”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
但他知道，他无法否认眼前的一切。
神权教会千年来所构筑的一切，如今在他们亲手开启的仪式中彻底崩塌。
主教团的成员们纷纷跪倒在地，他们的眼神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信仰，曾经不可动摇的圣光，如今变得陌生而可怕，甚至正在吞噬他们的灵魂。
天空中的光影缓缓低垂，一道低沉的呢喃声回荡在整个圣维拉之上。
“篡夺者……你在哪里……”
“新的秩序……需要归属……”
“你，愿意成为新的规则吗……”
这一刻，所有人都听到了。
所有的信徒、神职者、贵族，甚至是圣维拉城中最普通的平民，他们都听到了这道呢喃，它不像是某个个体的声音，而是世界本身的低语，带着无可抗拒的权威。
然而，格里高利却在瞬间意识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这声音……不是对他们说的。
它是在呼唤另一个存在。
深渊之都，高塔之巅。
陆渊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黑色的瞳孔深邃如渊，他的意识顺着深渊的气息蔓延，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直接与那道呢喃产生共鸣。
“终于……肯开口了？”
他的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伊莎贝尔站在他的身侧，金色的长发在黑暗中微微晃动，她的目光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所以，神权教会的神明，真的只是一个世界规则的碎片？”
“已经不重要了。”陆渊的声音低沉而平静，“真正的神明，或者真正的世界意志，已经不在了。”
他缓缓站起身，黑色的披风随风而动，深渊的气息在他脚下缓缓扩散，宛如漆黑的潮水，吞噬着整个王座大厅的空间。
维克多的魂火微微跳动，低声道：“那你打算怎么回应？”
陆渊抬起头，眸光穿透黑暗，看向圣维拉大教堂的方向。
他已经感知到了，那道光影的本质。
它不是完整的神明，不是某个具象化的存在，而是——世界曾经的支配者留下的残存规则。
它正在寻找新的归属。
神权教会的信仰无法再承载它，它需要一个新的主体，一个新的意志，一个新的……支配者。
“如果它需要归属……”陆渊的嘴角微微上扬，黑色的瞳孔深处闪烁着一丝摄人心魄的光芒。
“那就由我来接收。”
他缓缓抬起手，黑色的深渊能量汇聚在掌心，形成了一道扭曲的漩涡，与那道遥远的光辉产生共鸣。
整个深渊之都的气息猛然翻涌，无数亡魂在黑暗中低语，深渊的法则在这一刻开始向世界扩展，试图填补那道光影留下的空缺。
圣维拉的天空之上，那道光影微微一顿，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另一个同等强大的存在正在回应它。
然后，它的呢喃开始发生变化。
“你……是新的秩序……”
“你……可以取代……旧神……”
“你……愿意成为新的主宰吗……”
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回应。
陆渊微微一笑，目光平静，声音淡漠而冷冽。
“愿意？”
“我是来吞噬的。”
下一瞬，深渊的力量猛然爆发，黑色的能量如潮水般翻涌，直冲天际，与圣维拉的光辉正面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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