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野草丛生,一座孤坟冷冷清清,无处话凄凉。
赵时祺扒开荒草,墓碑残破不堪所剩无几。
“周李氏……赵时祺,这墓主是个女的!”
祝无恙跟了上来,正好看到赵时祺扒开荒草露出的墓碑全貌。
赵时祺注视着墓碑,没有说话,似有些出神。
不知为什么,他的内心忽然翻出一股哀伤,如月夜下的潮水在暗涌。
“这个墓离我们开始吓唬徐若彬的那个墓不远”,祝无恙此刻脑海中小宇宙爆发:“你说会不会是一对鸳鸯墓吧?”
赵时祺语带揶揄,眼神甚至没有挪动半分:“你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写小说白费了!学渣!”
“哎呀我去!说谁学渣呢?说谁呢?!你这个语文考试倒数第二的货色!”
祝无恙气成河豚,不,气成XXL码河豚。
“嗯呐,还好有你这个倒数第一垫底,全靠同行衬托!谢谢啊!”
祝无恙气结,扑过去虚虚勒住赵时祺的脖颈:“来啊,衬托衬托啊,小兔崽子!”
赵时祺终于笑出来,眼神归位:“好了,咱们得赶紧下山了!”
“对哦,可别徐若彬他们跑路不等我们”,祝无恙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松开手:“没车的话,咱们只能在这荒郊野岭过夜了。”
“可不是嘛!这山上有墓,还不知有啥……”
赵时祺压低声音,故作诡异地说,一边拖慢语速,一边假装慌张地用眼角余光往后扫。
如他所料,祝无恙被刺激到,条件反射一般拽着他快步向前:“赶紧的!再不快点小心绣花鞋找上你!”
“去你的!你小子一天天就没想我好!”
俩人一路打打闹闹。
落日余晖中,俩人的身影被拉长,斜斜投影在林间小道上,跟随着他们踏上归家的路。
蓦的,其中一个身影卡滞,是赵时祺。
于是,俩人,一影,随着山间小路蜿蜒向下。
风乍起,不知名的花从枝头落下。
斜阳古道,芳草萋萋,残旧的孤坟小小,于山坡阴翳处怯怯而立,似目送下山路上渐行渐远的身影。
孤坟一角的草丛中,一只污迹斑斑的桃粉色绣花鞋半隐半露,像是裹挟岁月尘埃的残破之躯,在涅槃中重生,又在重生中速朽。
山脚。
一行人收拾完毕。
俩人如狼似狈勾搭而来。
一行人中,许多恨得牙根痒痒。
尤其一贯风度翩翩的徐若彬,此刻恨不能活啃了这对猪朋狗友。
听到和王冉冉一起回来的两位女生叽叽喳喳告知真相时,他简直要气炸了!
若不是女生在旁边,他都要炸变形甚至炸变异了。
看不出来啊,一对垫底的学渣,居然还有这智商,挖坑下套。
想起开始被吓得社死的场景,仍然心有余悸,并带着恨意。
栽在他俩手里!
哼!
徐若彬目光直接跳过他俩:“人都到齐了吧?到齐了咱们就上车返程了。”
“老徐!老徐!没被吓坏吧?嘿嘿!”
祝无恙没皮没脸嬉笑着,上前搭着徐若彬的肩膀。
徐若彬怒瞪他一眼,拧过头懒得搭理他。
“别介呀!开个小玩笑嘛,本来想给你制造一点机会,展现一下你敢于英雄救美的风姿。谁知你那么怂,咋跟个扶不起的阿斗似的呢!”
不提还好,一提怒火中烧。
“祝无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
“哟,什么心啊?闪闪的红心呗~~”
祝无恙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人抓狂。
徐若彬脸色涨红,鼻孔呼扇呼扇,传递着极度的隐忍克制,赵时祺莫名想起了小时候在姥姥屯子里见到的驴,噗呲一笑。
王冉冉看着这边呢。
赵时祺识趣地插过来:“行了,祝无恙!甭管啥心都收起来吧,赶紧上车,大家伙都累一天了。”
然后他转身,挥动手臂招呼大家:“大家散了,都上车吧,天快黑了,咱们赶紧返回。早回家早吃饭早休息。”
“走!上车!上车!”
祝无恙秒接话题。
果然,有狼就有狈,有狗头就有狗腿。
同学们在他们的招呼声中纷纷上车。
徐若彬气呆了,他才是本次活动的组织者,他是班里一贯的组织者。最后一棒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轻轻松松夺过去了!
气愤!
强烈谴责!
内心谴责5000字!
“徐若彬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你自己留在山里守坟哈!”
祝无恙在车前门处探出半个身子喊话。
他是懂徐若彬的。
谴责的腹稿停留在300字左右就火急火燎收了起来,徐若彬身体力行演示了什么叫健步如飞。
汽车启动,从山脚驶出。
背后留下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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