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越前龙马之前的行为明明也很可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藏起来的笔记本又是什么?而且,萧叶他真的是那种人吗?她回想起萧叶在球场上那种专注而沉静的模样,总觉得和他此刻被指控的龌龊行为格格不入。
但是,越前龙马那番听起来“确凿无疑”的证词,以及他那副“受害者同盟”的姿态,又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
与之相对的,是萧叶那句听起来有些“荒谬绝伦”的辩解——“我是个瞎子”。
这两者在她混乱的脑海中激烈地交战着,让她无法做出清晰的判断。
她只是个普通的少女,从未经历过如此复杂和充满压力的场面。
她害怕说错话,害怕承担责任,更害怕得罪人。
特别是当她看到教练们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周围那些似乎已经认定了萧叶有罪的队员们时,一种巨大的压力和对权威的本能畏惧感,让她几乎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最终,在各种复杂情绪的交织下,在巨大的心理压力和对可能产生的后果的恐惧下,龙崎樱乃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懦弱的方式——沉默。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蝴蝶翅膀一般微微颤抖着,然后,缓缓地、深深地低下了头,将自己的脸埋进了阴影之中。
她不敢去看教练的眼睛,也不敢去看萧叶的眼睛,更不敢去看周围那些期待她给出“答案”的队员。
这个细微的动作,在焦急等待着结果的众人看来,却无疑是一种默认,一种无声的肯定。
在他们眼中,龙崎樱乃的低头,等同于证实了越前龙马的说法,也间接承认了萧叶的“罪行”。
这根看似轻飘飘的稻草,却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也成为了彻底将萧叶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最后一枚钉子。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带着些许了然和愤怒的骚动声。
越前龙马的嘴角,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带着阴谋得逞的冷笑。
有了越前龙马那番听起来“证据确凿”的证词,再加上龙崎樱乃那近乎“默认”的低头,萧叶彻底陷入了百口莫辩的绝境。
他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中央的飞蛾,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那层层叠叠的束缚。
他试图再次解释,声音因为绝望而显得有些沙哑:“教练,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看不见!我不可能去做那种事情!”他甚至想伸出手,去触摸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无助,但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境下,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可能被解读为心虚或挑衅。
然而,无论他如何声嘶力竭地解释自己的眼盲,如何用尽自己所能想到的词语来强调自己不可能做出那种龌龊的行为,在这些已经先入为主、并且得到了“人证”的教练和队员们听来,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那么可笑,甚至被直接视为狡辩和企图推卸责任的拙劣表演。
“够了!”黑田教练终于忍不住厉声喝止了他,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失望和强烈的鄙夷。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人证物证(尽管并没有物证,但越前龙马的说辞和龙崎樱乃的沉默已经构成了他们心中的‘铁证’)俱在,你还想抵赖到什么时候?”
其他几位教练组成员也纷纷摇头,看着萧叶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怀疑,逐渐转变为深深的失望、厌恶,甚至是一丝被欺骗后的愤怒。
在他们看来,萧叶是一个极具网球天赋的少年,是U-17训练营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他们甚至对他寄予了厚望,期待他能在未来的全国大赛乃至国际赛场上为国争光。
然而,这样一个被他们看好的天才,竟然品行如此败坏,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龌龊行径,这简直是对他们识人眼光的巨大讽刺,更是U-17训练营历史上一个难以抹去的污点和耻辱。
他们感到自己的信任遭到了践踏,U-17的声誉也因此蒙羞。
萧叶感受着教练们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听着他们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一颗心如同坠入了冰窖,一阵彻骨的寒冷从脚底直窜头顶,让他浑身都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在这样的“铁证如山”面前,在他那被认为是“荒谬谎言”的辩解面前,他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他已经被钉死了,被钉在了“偷窥狂”和“品行败坏者”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发出一阵干涩的、不成调的音节,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的无力和多余。
绝望,如同浓稠的墨汁,一点点将他吞噬。
经过了这番简短得近乎草率的“调查”和教练组内部几乎没有异议的讨论——毕竟,在他们看来,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了——U-17教练组迅速地做出了处理决定。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仿佛只是在走一个必要的流程。
主教练,一位平日里不苟言笑、在训练营中拥有绝对权威的中年男子,此刻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得像要喷出火来。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萧叶的面前,每一步都像踩在萧叶的心上。
他停在萧叶面前,用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仿佛宣判死刑一般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宣布道:“萧叶!”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也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萧叶的胸口。
“因品行不端,行为龌龊,严重违反U-17国家青少年网球训练营纪律条例,败坏U-17训练营整体声誉,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主教练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有些颤抖,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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