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本以为手冢家会像真田家一样阔气。入眼便是高门大户,如里便是庭院楼阁。毕竟两家是从祖父辈开始的世交。
“请您告诉母亲,我先去洗澡了,出来晚了,晚饭就请你们先吃。”手冢对他的父亲,长相平平无奇的手冢国晴交代道。只见这位一辈子平凡的小小贸易公司职员,此刻正局促地连连应声称是。
“您?请?”幸村听了,不禁在心里泛起嘀咕,“怎么感觉比真田家规矩还大?”
手冢国晴似乎是感受到幸村的拘束,在看见儿子走远后,一脸讪笑地跟幸村解释道:“你别介意,国光就是那副死板板的个性。”
“啊哈。”初次打照面,没摸清对方的脾气,幸村不好多加评议。亲属有别,人之常情。
“真是不知道该说国光是尊重我这个当老子的,还是不尊重。我都跟他说几次,在家就不用一口一个请,以嘴一个您。”说着手冢国晴给幸村与自己都斟上一杯酒。
“谢谢伯父。”幸村意外发现手冢父子俩,个性完全南辕北辙。
“上班跟领导、客户点头哈腰,已经够累了。家就应该是个完全舒适放松的地方。抽烟喝酒啥也不想。”手冢国晴又来上一根烟。顺手给幸村递上一根,幸村连连摆手。这可是幸村头一次收到成年男性的礼物——一根象征男人味的烟。
手冢国晴疏懒又熟练地将烟灰抖落到白色烟灰缸中。家里的烟灰缸,永远得白净得跟月亮映在湖水中的倒影似的,那么清明。想想便知,这是手冢国光的要求。
有越来越多有趣的发现,幸村慢慢完全放松下来。跟国晴伯父推杯换盏,聊得好不熟络。晚饭因为幸村的意外来访,变得格外热闹。
手冢家并不像真田家那般有一大堆闲置的客房,晚上幸村只能跟手冢挤一个屋。
“哇。”幸村差点儿将“好小啊”脱口而出。面积确实比真田的卧室小了一倍不止。不过好歹有床,真田家人都非常传统,常年睡榻榻米。
“别弄乱了,我喜欢东西都放在原来的地方。”看见幸村东瞅瞅,西望望,尤其是被手冢整齐码放在书架上的图书,幸村饶有兴致地拨拉。
“。。。。。”这直接又不会看人脸色的性子,幸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是遗传自国光的祖父,手冢国一。幸村顺嘴开口询问手冢祖父的职业。
“爷爷年轻的时候,在东京警局做警察。退休后依然闲不住,便去附近兼职做柔道教官了。”相较于跟父亲的相对无言,提起脾气相投的祖父,手冢倒有许多话。“毕竟爷爷可是柔道黑带。”
“所以手冢你经常跟爷爷一起去钓鱼吗?”幸村爬上床,仔细端详着墙上形形色色的钓饵。
“幸村你怎么知道?”
“伯父看上去不像是下班后愿意去钓鱼的人。”幸村说道。
“我父亲啊?”提起父亲,手冢的兴趣瞬间消了一半。“虽然生活下一个屋檐下十几年,但我还是觉得跟父亲特别陌生。”
“就像是寄住在家里的陌生人。”幸村深有同感地附和道。“我小时候日夜翘首的,就是父亲不在家。这样家里就只有我一个男人,母亲也只有我一个需要照顾的人。但是大人们都说父亲是家里的一家之主。”
“就像尾大不掉的增生物一样。”手冢给出个形象的譬喻。
“哈哈哈。”幸村被逗得乐个不停。“怎么着我们都是男人,这么说,是不是对我们的性别太刻薄了些?”
“只是陈述客观事实。”手冢一边说着,一边换上睡衣。从柜子里也给幸村取出一套。“幸村你穿这身吧。”
“嘶。”换衣服时动作幅度太大,估计是拉扯到受伤的筋肉,手冢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都发青了。还是得上些药。”手冢本想拒绝,但奈何幸村手脚太快。跳下床便开始四处翻找起来。
手冢内心是崩溃的。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把东西物归原位啊!
“桌子的第二个抽屉里。”手冢忙不迭道。幸村此时已经凭借灵巧的身手,挂在最高一层的书架上。
“再怎么也不可能将跌打损伤药放在那么不方便取的地方。”手冢已经被折腾得没了脾气,只能放弃自己一板一眼的置物态度。
“嗤啦。”一声,幸村在抽屉里发现归置在抽屉角落的药箱。
“我真是个天才!”
“大可不必。”
“夸奖自己的话应该大大方方地说。”
“幸村你什么时候不是大大方方的?”想着,手冢忽然又感到不完全正确。“跟六角的西岛学长一起,偷偷摸摸地准备报复人的事除外。”
“。。。。。。”幸村最想避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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