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幸村逐渐升高的体温慢慢开始感染离得最近的手冢,手冢的呼吸情不自禁地一起变得深重急促起来。
手指穿过幸村蓬松绵软的长发,喉头不自觉滚动,舌尖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既然幸村你要我对你坦诚,那幸村你也可以对我同样地坦诚吗?”
问出久久郁结在心头的话,手冢像重刑犯被无罪释放般,深吸一口气。
没有回应。
幸村依然保持着头埋在双膝中的姿势。
“如果幸村你不想说的话,我就不勉强你了。”手冢失望地将头转到一边。
“别把头转开,手冢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这次手冢立刻便得到幸村的回应。
“!”手冢惊讶地看向幸村,不禁在心里汗颜道,“不光是网球上感觉很敏锐,生活中也是呢。就像脑袋顶也长了一对儿眼睛似的。”
幸村像感知到手冢心中的想法似的,猛然抬起头,不悦地睥睨了手冢一眼,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对着手冢怨怼道:“有话就说出来,别在心里嘀咕。我就算头顶上也长了一对儿眼睛,但耳朵还是只有两只。”
“!”手冢不禁砸吧了嘴,赞叹道:“果然不愧是刚进入立海大网球部便能闹得满城风雨的神之子。”
虽然知道手冢向来是没有挖苦人的那份恶俗趣味,但这夸赞的话落在幸村耳里,着实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
无可奈何地甩了甩头发,幸村还是将那天下午与拓也在网球部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手冢像过山车似的听完全程,心情上下急剧起伏。听到拓也的哥哥是个同性恋时的诧异,年纪轻轻被结束自己生命的惋惜,又说起日本社会的包容性不高。
但当手冢听到幸村居然主动吻上拓也时,手冢便再也不能继续淡然地坐在一旁,老练地发表世故的高见。
“!幸村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被手冢强烈的质疑声震荡得脑子有些发懵。幸村也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太对的地方。准确地说,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能如此自然地,做出“违背社会常规”的事情呢?
“喂,手冢,你说,我会不会是潜在的同性恋。只不过我一直没意识到。”幸村自顾自地说着。如果幸村此时能稍微注意下身侧人的神情的话,便能看到手冢罕见的涨红脸的模样。
“现在想起来,我从小好像没有喜欢过哪个女生。倒是对能装扮成女孩子,欺骗老实憨直的男生很感兴趣。尤其是在诡计得逞的时候,有种小小的胜利感。”
“拓也死后,我就再没去真田家留宿过。现在想来,估计是自己内心在害怕些什么吧。”幸村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
“担心自己会对真田做出同样的事。”明白自己心意的幸村,反而有种如释重负地轻松感。
“恶心。真田一定会觉得这样很恶心。不想被真田用嫌弃的目光看待。”幸村喃喃道,仿佛没感受到一旁手冢的存在。
“太糟糕了。我与真田之间,某种自然而然的联系断掉了。无法忍受跟真田单独相处。放到以前,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本来应该选个更好的时机。”手冢双膝跪在幸村面前,两只手臂搭在幸村肩上,双颊绯红,嘴唇微微颤抖,说道,“但是担心错过了现在,下次还有没有再跟幸村你交心的时候。”
幸村抬头看着手冢,不戴眼镜时的他看着倒有几分国中生该有的青涩模样。
“我第一眼就喜欢上幸村你了。日本迄今没出台允许同性婚姻的相关法律。至少宪法上,目前只认可正统的男女异性婚姻模式。”
“但德国是可以的,法国在这方面更加宽容。未来当我在德国的职业网球生涯结束后,我们可以一起去法国生活。”
“所以我们可以现在一起学习德语和法语,这样可以更好地融入当地的生活。”
“在欧洲,幸村你就可以不用在心里背负这么多的负罪感了。幸村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们可以继续当网球上彼此勉励的对手,当然,如果幸村你决意继续在绘画上绽放光彩的话,我也一样会全力支持你。”
“······”
呆滞——还是呆滞。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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