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光大亮,床榻内的小姑娘背身侧卧,听到他的问话之后,脸色咻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迅速蔓延到耳根颈后。
陆淮之低笑出声,心绪大好,半撑起身子,继续道:“怎么醒了就不往怀里钻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人还是背对着,紧紧贴着内侧,被直白的揭穿以后,羞窘之意更浓。
沈夕月脸红的都快烧了起来,将被子把自己蒙上,闷闷的道:“想必是昨晚做梦了。”
“是吗?以前你可是也没少钻。”陆淮之淡淡出声,却如惊雷一般,这话让沈夕月觉得震耳欲聋。
陆淮之其实醒得很早,只是闭目养神到这会儿,就只是为了等着看她醒来后炸毛的反应。
陆淮之瞧着她这幅样子,恨不能整个人钻到被窝里藏起来,眼底笑意更浓,利落起身下榻穿衣去盥洗。
临走前,还不忘逗她一番,叫她别闷太久。
沈夕月闻言,将自己埋得更深,闷着声让他快走。
待人出了屋,沈夕月利落的翻身坐起,大口的呼吸着被子外的新鲜空气,羞恼极了。
可能是陆淮之的话过于提神醒脑,今日沈夕月竟然觉得自己格外精神,没了往日昏昏欲睡想要赖床的感觉。
原本年近及笄时,沈父有找过人教导过她如何主持内宅,但并未真正的打理内务,嫁入王府,太妃又慈祥温和,跟着周嬷嬷一起学了些皮毛,依然是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
可自从接手一部分府内事务后,发才发现她多虑了,嫁入王府之前,王府上下便被长宁与周嬷嬷,前院后宅打理地皆是井井有条。
如今无非就是多了一位她这个王妃头衔,事情照样还是他们干,只是会将各种账本交于她这里,如果觉得哪里不对,再单独找负责的管事。
王府内外的琐事颇多,她也接了不少差事。交给她这些事,也只是为了教她管家理事,碰见了不懂或者困难的地方,自有太妃和周嬷嬷指点,短短数日,沈夕月学到了不少东西。
今日她在宜春园用了午膳,便回到了和顺堂,昨日是月末,送来的账簿有些多,她原本就不善于查看账目,又懒散懈怠,觉得这事实在是让人头痛,瞧着堆在桌上的一摞账册,便心生抵触,磨蹭了半日,天色都昏暗了下来,才堪堪处理完了不足一半。
案头亮光微弱,外间有轻声的脚步走动,沈夕月有气无力的端坐在桌前,想着喝茶醒醒神,头都没抬,顺嘴道:“锦绣,帮我倒杯热茶。”
说完依旧抱着账册,埋头看进去,恨不能啃了它。
她本就不是什么聪颖之辈,以前学习管理家中庶务时,便不是很用心,现如今看到这些更是跟一团浆糊一样,看了片刻便会脑子开始神游,耗时很久实际一页都未看完。
余光瞥见被轻轻放置在桌面上的茶,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放下后,便闭眼靠向椅背,哀嚎一声:“这也太难了。”
忽的,身后头顶位置传来陆淮之的声音。
“觉得很难?”
突然出现的男声,吓得沈夕月心都差点跳出来,他何时进来的,她竟然不知,猛然仰起头,就见陆淮之站在自己身后,低头看向她。
这姿势很是怪异,不受控制的让沈夕月又想到了晨起时,两人相拥的画面。
沈夕月忙起了身:“王爷怎么进来也不出个声。”
“看不懂账册?”陆淮之倾身向前,翻阅着她刚才拿在手上的账簿。
“以前父亲也请人教授过,是我懈怠不肯好好学,如今也算是自食恶果了。”沈夕月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扯着衣袖下摆。
“若有不懂或者难处,可以与母亲说,不会可以慢慢学。”陆淮之瞧她有些羞愧的样子,惯常清冷的声音里,自然而然的柔和了几分。
“我也不能事事都不做,又事事都做不好,叫太妃为难,又烦扰周嬷嬷。”沈夕月虽不上进,却也不想被人以为自己无知。
陆淮之笑着瞧她,小小年纪还十分有自尊心,低头翻看了几页账册:“怎的在我面前,便不要面子了。”
沈夕月咬唇抿嘴,略显尴尬的回道:“反正也不差这一件。”
陆淮之起先没懂,后又反应了过来,抬眸望向她,起身将她拉至椅子上坐下。
他站在椅子旁,右手撑在椅背处,左手放在书桌上,两人靠的很近,近乎是一种将沈夕月环抱在怀的姿势。
陆淮之轻低头靠近,鼻子呼出的温暖气息落在她的脖颈处,暖暖的有些发痒,让人有些心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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