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依言照做,缓缓调动体内灵气,将其如薄纱般包裹周身。
灵气覆体的刹那,他意念微动,尝试向上托举自身。
他本以为,至多离地二三十厘米便已是极限,毕竟境界只提升了一重。
然而,下一刻,他整个人竟开始缓缓上浮!
速度虽慢如蜗牛,却稳定异常,丝毫没有停滞的迹象!
直到离地约莫一丈(三米余)高时,马蓉的声音传来:“停下吧。”
林玄依言收敛灵气,稳稳落回地面。
“竟…竟真能做到?”马蓉眼中难掩惊诧,‘淬骨境修士的灵气,何以能托举自身如此之重?’她心中掀起波澜。
看着林玄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神,马蓉轻叹一声,问道:“你可知,修士若无法器,是如何御空飞行的?”
林玄略一思索:“不就是用灵气包裹自身,托举起来吗?”
“是此理。”马蓉点头,“但关键在于,为何此法对高境界修士可行,于你淬骨之境,却仅能悬停寸许?”
林玄摇头表示不解。
马蓉解释道:“修士每突破一境,体内灵气不仅总量大增,其‘质’亦会愈发凝练厚重。待凝练到极致,灵气便如实质绳索,可随心摄物。”
“不妨将灵气想象成孔明灯中的热气。”她打了个比方,“热气越足,灯体越轻,便能升得越高,载物越重。”
“试想,若一盏仅能承重五十斤的孔明灯,绑上一块五十斤的石头,结果如何?”
“灯会带着石头飞起?”林玄猜测。
“非也。”马蓉摇头,“两者相抵,灯石合一,其重不变,灯便悬停原地,寸步难升。此时,若我削去石头一角,使其轻于五十斤呢?”
“那灯便能带着石头上升了!”林玄这次答得肯定。
“不错。那么,一盏能承五十斤的灯载着二十五斤之物,与一盏同样承重的灯载着四十九斤之物,哪个升得更快?”
“自然是载物更轻者!”
“正是此理!”马蓉赞许道,“灵气亦同。你未入淬骨境时,灵气之‘浮力’仅堪堪抵消你自身之‘重’,故只能悬停寸许,如那灯石相抵。而你破入淬骨境后,灵气总量与凝练度提升,其‘浮力’大增,便如那灯中热气更旺,自然能托着你缓缓上升了。待你境界更高,灵气愈发凝练厚重,御空飞行自不在话下。”
林玄恍然,如醍醐灌顶:‘原来如此!御空之秘,在于灵气“浮力”与自身“重量”的较量!’
但他随即想起一事,疑惑道:“可是师尊,弟子尚在淬骨境一重时,便曾以灵气轻易托起过体型不小的妖兽!那时灵气应远不及现在凝练厚重,这又作何解释?”
马蓉闻言轻笑:“此问甚好。再以灯石为喻。当灯石悬停平衡之时,其‘重’看似与外界无涉。此时,若有外力介入——譬如你伸手托举那石头——自然能轻易将其抬起。但若想仅靠灯内热气(即自身灵气)强行提升自身(石头),因其本为一体,便难上加难。你此前能悬停寸许,恐怕是下意识抬脚借力,并非纯靠灵气托举之故。”
林玄细细咀嚼,只觉豁然开朗:‘这修炼之道,竟暗含如此精微的天地至理!’
马蓉见他若有所思,神色转为郑重:“为师知你此刻心驰神往,或欲速速突破以求翱翔九天。但切记,修炼之道,根基为要!每一境界,皆需沉心体悟,稳固根基。若一味贪图破境速度,致使根基虚浮,他日必遭反噬!轻则灵气逆行,走火入魔;重则修为尽废,身死道消!切记!切记!”
林玄心头一凛。
‘稳固根基?突破太快竟有如此隐患?’
虽未亲历,但“走火入魔”、“身死道消”八字如重锤敲在心上,令他不敢怠慢。
“弟子谨遵教诲!”他肃然应道。
“随我来。”马蓉不再多言,引着他步下峰顶。
不过片刻,便来到一座古朴大气的石屋前。
屋前青石小径蜿蜒而下,连接着数座带有独立庭院的雅致屋舍。
“此处院落,任选其一。你既为我亲传弟子,便暂居于此。”马蓉指着下方屋舍道,“自明日起,每日清晨,为师于此石屋授你丹道真解。你须用心修习,以实践印证所学。记住,你此刻仍为外门弟子身份!欲晋内门,速速精研丹术,炼出像样的丹药来!”
“另外,每座院落内皆设有炼丹静室,无需再去丹堂。不过,”她话锋一转,叮嘱道,“今日你历经生死,心神俱疲,且满身血污。炼丹之事暂且搁下,先去处理杂务,好生休整。待明晨为师传授些基础法门后,再开炉不迟。”
“去吧,好生梳洗歇息。”马蓉挥了挥手。
林玄躬身告退,选了最左侧那座院落。
推门而入,但见庭院开阔,屋舍轩敞,后院竟有半亩方塘,碧波微澜。
灵雾氤氲间,颇有一番仙家气象。
回顾这惊心动魄的一夜一日,此时竟已是日上三竿。
腹中饥饿感传来,他才惊觉连早饭都错过了。
望着这方新天地,他长长吁了口气,随意走进一间静室,盘膝坐下,心念微动,直接退出了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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