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马蓉寒声令下，目光如冰刃扫过面前战战兢兢的众长老。
那森然寒意，令在场长老无不脊背生寒。
多数长老不敢迟疑，仰头吞下丹药。
少数几人虽面露挣扎，终究还是依言服食。
顷刻间，众人眼神涣散，四肢松垂，身形佝偻，面上再无半分情绪波动。
“现在，回答本座。”马蓉声音冷彻骨髓，“五日之内，尔等可曾私取药园灵材？”
“未——曾——”众长老异口同声，语调平板如傀儡。
答案依旧。
马蓉黛眉紧锁。
【真言丹】下，圣境之下绝无虚言。
此事竟真与长老无关？
她挥袖遣散众人。
待药力渐褪，长老们如梦初醒，仓惶退去。
马蓉陷入沉思。
若非长老所为，要揪出这窃贼便如大海捞针——除非那蠢贼敢公然交易赃物！
她翻手取出宗主令牌，神念沉入。
片刻后，一条记录跃入识海：‘【绝心丹】一枚，融合度22%，售于五个时辰前。售丹者：外门弟子柳茹。’
‘竟是个外门弟子？’她旋即查验柳茹的采买记录，却未见炼制【绝心丹】的药材踪迹。
“随本座走一遭。”马蓉皓腕一探，抓住林玄手臂，化作流光破空而去。
留下王、詹二长老面面相觑。
转瞬间，师徒二人已至外门弟子聚居的山峰。
林玄按落云头，飘然落在一间竹舍前。
“由你问话。”师尊的神识传音在脑中响起。
‘师尊竟已能神识传音！’林玄心头微震，面上不动声色，朝竹舍走去。
笃、笃。
木门吱呀开启，一名女弟子探出头来，眼中满是困惑与戒备：“何事？”
“奉宗门之令问话。”林玄语气肃然，“今日你售出一枚融合度22%的【绝心丹】。此丹可是你亲手所炼？”
这女子约莫双十年华，闻言脸色骤变：“你怎知此事？”声音已带上一丝惊惶。
“宗门自有法度。回答我：是，或不是？”林玄声如金铁。
女弟子被威势所慑，颤声道：“丹……丹是别人托我卖的，非我所炼！”
‘有门！’
“托丹者何人？”林玄追问。
“今日方遇见的生面孔，戴着兜帽，看不清脸。只说卖出后分我一成贡献点……”她语速急促。
“问其形貌！”马蓉的神念再度传来。
“那人身形如何？是男是女？是弟子还是长老？”林玄目光如炬。
女弟子凝神回想：“辨不出身份，只瞧见兜帽下露出一角墨绿袍襟——必是核心弟子或长老才能穿的料子！至于男女……虽刻意掩饰，但我直觉是个男子。别的……实在不知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对了！那人周身毫无灵气波动，宛如凡俗！不知这算不算线索……今日申时初刻（下午三点）才见的他，所知仅此而已。”
“还有！”她突然想起关键，“那人要我今夜子时，将售卖所得九成贡献点换成药材，在宗门坊市交付于他！”
“明白了。”话音未落，一道符箓自天而降，落入林玄手中。
“将此符交她随身佩戴。”马蓉传音道。
“今夜赴约，将此符贴身藏好，可保无恙。”林玄递过符箓，转身离去。
返回主峰途中，师徒二人踏月而行，四下寂然。
“好个狡狐！”云端传来马蓉的冷哼，“窃药炼丹已是胆大包天，竟还驱使外门弟子销赃购材！自身不沾半分因果，连护山大阵都寻不到他半点踪迹！”
“师尊明鉴。”林玄心头凛然，“不知此人已靠这手段销了多少赃丹！”
“本座无隐匿神通，凌空虚渡太过招摇，尤其坊市灯火通明之地。若现身守株待兔，只怕打草惊蛇。”马蓉身形隐入云霭，声音缥缈传来，“今夜便由你代师擒贼。锁定目标后，即刻传讯！”
流光瞬息远去。
林玄望着师尊消失的方向，摇头苦笑：‘这差事可真是……’幸而拍卖丹药早已备妥，否则追查窃案反误了正事。
他折返宗门坊市，扮作闲逛弟子混入人流。
目光却如鹰隼，牢牢锁住柳茹周身十五丈内的风吹草动。
两个时辰倏忽而过。
子时将至，柳茹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坊市入口。
林玄屏息凝神，隐于市井人潮之中，静待那墨绿袍影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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