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的指尖深深陷进黏腻的草叶里，腐臭的汁液顺着指缝渗进皮肤。
他抬头时，紫黑色天幕像被揉皱的破布，远处传来类似虚兽的嘶吼，却比普通虚更浑浊，带着金属摩擦的刺响——那声音里混着齿轮转动的咔嗒，像是什么被强行拼接的怪物。
终于来了...
沙哑的男声擦着后颈响起时，林尘的脊椎瞬间绷成弓弦。
他旋身翻滚，右手本能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召唤系统的实体化信物，此刻却只摸到一片空荡。
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原地，苍白的长发用银链束起，左眼戴着缀满齿轮的眼罩。
他的指尖敲着身侧的机械台，金属与玻璃碰撞出细碎的响：外来者。声音像刮过砂纸，灵压波动里掺着三次元的杂质，倒是比虚更有趣。
林尘的瞳孔收缩。
他见过这张脸——在系统资料库的《死神》角色图鉴里，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天才科学家，以疯狂实验著称。
可此刻对方身后的玻璃罐里，泡着半虚半死神的扭曲生物，其中一个的手臂分明长着斩魄刀的刀镡，另一个的额头嵌着虚的面具碎片，正用浑浊的眼珠盯着他。
实验体。涅茧利突然抬手指向他，眼罩下的右眼闪过冷光，正好测试新改良的融合药剂。
话音未落，最近的玻璃罐轰地炸开。
深绿色液体溅在地面腾起青烟，从中爬出的生物让林尘胃里翻涌——它有虚的尖爪和死神的护廷十三队队服，半边脸是腐烂的肌肉，另半边却长着涅茧利标志性的尖耳。
吼——！
怪物扑来时带起腥风，林尘侧身翻滚，后腰重重撞在金属操作台上。
他能听见系统面板在脑海里疯狂跳动：检测到危险等级提升至B级！
当前灵压剩余67%！
冷静。林尘咬着牙爬起来，掌心的蓝色符文突然灼痛——那是韩冰留下的碎片，此刻正与灵王碎片纠缠着渗出黑血。
他想起乱菊被石屑吞没前的眼泪，想起一护咬着草莓牛奶盒的傻样，喉咙突然发紧，必须活着回去。
第二只怪物从左侧袭来，这次林尘看清了它后颈的金属接口，导线像血管般缠进皮肤。
他抓住台边的扳手挥过去，金属撞击骨骼的闷响里，怪物的手臂应声而断，却没有血，只有墨绿色液体喷涌。
普通攻击对改造虚无效。涅茧利的声音像在解说实验数据，它们的灵子结构被重构过，需要......
闭嘴！林尘抹掉脸上的黏液，突然想起系统刚解锁的契约领域。
淡金色光膜在脚下展开，半径十米的范围内，怪物的动作明显迟滞。
他趁机冲上前，右拳凝聚灵压，直接轰在怪物的虚面具上——那是虚最脆弱的部位。
咔嚓！
面具碎裂的瞬间，怪物发出尖锐的哀鸣。
林尘却没松气，因为第三只、第四只怪物正从四面八方的玻璃罐里爬出，金属关节的摩擦声连成一片。
他的灵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额角的汗滴落在地面，很快被腐臭的草叶吸收。
契约系统，给我点有用的！林尘在心里嘶吼。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宿主危机状态，触发隐藏技能契约·灵闪·终式！
需消耗当前全部灵压，是否启动？
是！
话音未落，林尘周身腾起刺目的金光。
他感觉有滚烫的能量从丹田炸开，顺着经脉冲进四肢百骸。
那些改造虚的动作在他眼里慢了下来，他甚至能看清它们后颈导线的纹路。
第一拳轰碎左边怪物的脊椎，第二脚踹爆右边怪物的虚核，第三掌直接拍穿中间那只的胸口——灵压形成的金色光刃像切豆腐般撕开改造虚的灵子结构。
当最后一只怪物瘫倒时，林尘单膝跪地，汗水将上衣浸透，却听见叮的系统提示：契约·灵闪·终式启动成功，当前灵压剩余5%。
更让他震惊的是，涅茧利身侧的灵压屏障出现了蛛网状裂纹。
那位十二番队队长的眼罩滑落半寸，露出的右眼第一次有了波动：有意思......你的灵压里混着上古武神的血脉？他突然笑了，白大褂下的机械臂弹出注射器，看来需要重新评估实验价值。
等......等等。林尘扶着操作台喘气，我可以帮你做实验。他想起系统面板上的提示——这里有灵压增幅装置，或许能突破契约领域的瓶颈。我需要你的增幅装置，你需要助手。
交易？
涅茧利的指尖顿在半空。
他盯着林尘掌心渗出黑血的符文看了三秒，突然笑出声：有趣的外来者。他转身走向实验室最深处，机械靴跟敲出清脆的响，跟我来，修复那台失控的灵压稳定器。
如果能在三十分钟内完成，你可以使用装置。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林尘几乎把全部注意力都塞进了机械构造里。
他跟着涅茧利的指示拆解稳定器的核心，重新连接灵子回路，额角的汗滴在精密零件上凝成小水洼。
当最后一根导线归位时，稳定器发出熟悉的嗡鸣，涅茧利的眼罩微微抬起：不错，比我预计的快了五分钟。
现在。林尘抹掉汗，指向墙角那台布满符文的装置，增幅装置。
使用前先签实验协议。涅茧利抛来一张泛着蓝光的纸，放心，只是记录数据。
林尘没多看就按了手印。
当他站在增幅装置中央时，无数光粒突然涌进身体。
他感觉有热流在经脉里横冲直撞，系统面板疯狂跳动：检测到契约领域进化条件满足......契约领域·第一层开启！
召唤角色战力提升40%，存在时间延长至两小时！
成功了......林尘低笑出声。
可下一秒，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尖啸。
他转头时，正看见韩冰从空间裂缝里钻出来，左脸的绷带渗着血，右手握着的干扰器泛着幽光：林尘，你的灵王碎片，我要定了。
干扰器启动。韩冰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让我看看，没了召唤兽的你，还能撑多久。
林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能感觉到契约连接在扭曲，刚召唤出的斩月虚影正逐渐透明。召唤守护！他咬着牙启动技能，淡金色光盾在身前展开。
韩冰的能量波撞上来时，光盾瞬间龟裂，林尘眼前一黑，后背重重撞在增幅装置上。
意识模糊前，他听见涅茧利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把他带去四番队......然后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可能是韩冰被击倒了？
再然后，他好像看见朱漆大门的影子，门楣上刻着朽木两个字，在黑暗里发着淡金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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