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攥着通讯器的手青筋凸起，指节抵在涅茧利实验室的金属门框上，指腹能摸到冷硬的锈痕。
方才训练场的紫雾还在他鼻腔里萦绕，腐甜的气味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涅大佐，必须立刻封锁训练场周围。他对着通讯器提高声音，黑渊的追踪标记不是第一次出现，他们能绕过护廷十三队的结界，说明——
说明什么？涅茧利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漫出来，混着某种液体沸腾的咕嘟声，说明你怀疑我的灵压监测系统有漏洞？
还是说，你有确凿证据证明那些紫雾是黑渊特工留下的？
林尘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周涛发来的加密文件还在系统空间里躺着，里面的跨次元追踪技术几个字被他翻来覆去看过七遍。
可尸魂界的规则他懂——没有实质证据，护廷十三队不会为了现世的怀疑大动干戈。
我需要时间验证。他压下焦躁，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但等验证出来，可能就晚了。
晚不了。涅茧利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玻璃器皿碰撞的脆响，比起黑渊，我更在意你那92%的灵压兼容性。
回去休息吧，林桑。通讯音滴的一声切断，只剩电流杂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嗡嗡作响。
林尘盯着黑掉的屏幕，后槽牙咬得生疼。
月光从走廊尽头的格窗漏进来，在他脚边投下细长的影子，像根绞紧的绳。
他摸了摸胸口的晶石，金纹此刻温温的，像团被捂住的火——旧神的钥匙，从激活系统那天起就在他体内沉睡的东西，此刻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
要去追吗？
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尘转头，看见黑崎一护靠在廊柱上，斩月的刀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李威站在他旁边，战术靴尖轻轻碾着地上的浮尘，目光始终没离开林尘的后背。
你俩...
别装了。一护扯了扯领口，刚才训练场那团雾，你后颈的标记，我灵压感知虽然不如日番谷那小子，可也不是瞎子。他冲林尘晃了晃拳头，要打架的话，算我一个。
李威没说话，只是把战术手套往掌心拍了拍，金属指节扣得咔嗒响。
林尘看着这两张熟悉的脸，突然想起系统空间里那张初级召唤券——他早该知道，这些陪他从现世打到尸魂界的伙伴，从来不会在危险时后退。
走。他摸出挂在脖子上的旧神之眼，翡翠色的镜片在指尖转了个圈，目标是训练场西北角的巡逻区，黑渊的影子特工擅长隐匿灵压，普通死神可能察觉不到......
静灵庭的深夜比现世冷得多。
林尘踩着青石板路，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街巷里撞来撞去。
一护走在左侧，斩月的刀鞘不时擦过墙壁，蹭下几片墙灰；李威在右后方，像道沉默的影子，每一步都精准避开月光——这是他在特种部队练出的本事。
转过第七个街角时，林尘的太阳穴突然一跳。
旧神之眼贴在右眼上，翡翠色的镜片泛起微光，原本普通的砖墙在视野里突然扭曲，露出底下盘绕的灵子流。
那些灵子不是自然流动的银白，而是泛着病态的紫黑，像被污染的溪流。
在那。他抬手按住一护的肩膀，指尖微微发颤。
前方的樱花树后，三个死神正背对着他们。
其中一个穿着三番队队服的男人蹲在地上，手里的灵笔在石板上划出幽蓝的光痕；另一个戴着隐密机动队面具的女人抱着臂，靴跟不耐烦地敲着地面；最年长的那个披着队长羽织，可林尘用旧神之眼看穿伪装后，只看到底下裹着黑渊特制战斗服的躯体。
...月蚀还有三天。戴面具的女人压低声音，封印之地的坐标必须在今晚标完，否则跨次元通道的稳定性——
闭嘴。队长模样的男人猛地抬头，目光像刀一样扫过林尘的方向。
林尘心脏一紧，下意识要召唤琦玉，却被一道刺骨的寒意冻在原地。
你们，是谁？
清冷的童声从头顶传来。
林尘抬头，看见日番谷冬狮郎站在樱花树的枝桠间，冰轮丸的刀身垂在身侧，霜花顺着刀刃簌簌往下落。
他的蓝瞳里结着冰，大半夜不回住处，跟着黑渊的特工跑什么？
空气瞬间凝固。
李威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战术刀，一护的灵压开始不受控制地外泄，斩月在刀鞘里发出嗡鸣。
林尘盯着日番谷冻得发红的耳尖——这个总把队务挂在嘴边的少年天才，显然是察觉到灵压异常，提前埋伏在此。
我们在追黑渊的人。林尘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他们从现世追到尸魂界，目标是......他顿了顿，是封印之地。
日番谷的睫毛动了动。
冰轮丸的刀柄在他掌心转了半圈，霜气更浓了：黑渊？
现世的非法组织？
没时间解释了。林尘指了指还在绘制地图的三个特工，他们刚才说月蚀前要完成标记，再拖下去——
冰轮丸，始解。
日番谷的声音比冰刃还利。
林尘只觉眼前一白，铺天盖地的寒气裹着冰晶砸向三个特工。
戴面具的女人反应极快，反手甩出三张黑卡，黑卡遇空气炸裂成紫雾，可那点雾气在冰轮丸的寒气里根本翻不起浪，眨眼就凝成了冰渣。
一护！
左边！林尘召唤出琦玉，拳头还没挥出，就见一护的斩月已经撕开了伪装成三番队队员的特工胸口。
李威的战术刀捅进最后那个队长的膝盖，金属刀尖擦过骨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抓住活口！日番谷的冰锥刺穿特工的肩膀，将人钉在墙上。
林尘扯下对方的面具，露出张苍白的脸——不是死神，甚至不是人类，皮肤下隐约能看见机械纹路。
地图。李威从特工怀里摸出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血红色灵子标记着十几个点，每个点旁边都写着封印二字。
林尘刚要细看，身后突然传来清浅的女声：这是......十三番队的古碑遗址？
吉良伊鹤不知何时站在巷口，怀里抱着个装满药瓶的木盒。
她的碎发被夜风吹得翘起，眼睛却亮得惊人：我上个月去巡查过，那里的碑刻记载着初代十三番队队长封印的......某种东西。
哟，热闹啊。
松本乱菊的声音像阵热风，卷着清酒气撞进巷子里。
她倚着墙，嘴角叼着根烟，手指夹着的通讯器还在闪红光：朽木队长让我来看看十番队的小冰锥又闯什么祸，结果倒撞着好戏了？她瞥了眼墙上的机械特工，突然笑出声，黑渊？
现世的老鼠居然敢跑到尸魂界偷东西？
林桑，不如我们合作一把？
林尘接过李威递来的地图，指尖触到纸背时突然一顿。
他翻过来，月光正好落在背面的刻痕上——那是用古文字凿出来的八个字：旧神意志，终将归来。
嗡——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像古钟震颤的余韵。
林尘的瞳孔骤缩，旧神之眼从指尖滑落，摔在石板上碎成几片。
他听见那个声音，比任何一次都清晰：回家吧，孩子......
樱花被夜风吹落，飘到地图上，盖住了归来二字。
日番谷的冰轮丸还在滴着水，一护的斩月微微发烫，李威的战术刀上沾着紫黑色的血。
林尘攥紧地图，能感觉到掌心的晶石在发烫，金纹顺着血管往手臂上爬，像条苏醒的蛇。
他突然想起周涛最后那条消息的结尾：旧神的钥匙，可能不是钥匙，而是......
巷口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惊飞了枝头的乌鸦。
林尘望着被月光拉长的影子，突然觉得这夜色里，藏着比黑渊更危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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