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抽在面甲上发出细碎的响，林尘的呼吸在护目镜内侧凝成白雾。
他踩着齐膝深的积雪狂奔，后颈金纹灼烧的痛感顺着脊椎往上窜，像有人拿烧红的细针在骨髓里挑动——那是旧神血脉与碎片共鸣的信号。
师父！
前面那片废铁屋！李威的呼喊被风扯得支离破碎。
林尘抬眼，见百米外的雪雾中浮出个黑黢黢的轮廓，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压着半人高的雪堆，正是地图上标过的废弃气象哨站。
尖塔方向的紫光已经消失，但他能清晰感知到，那股与苏璃血脉共鸣的波动，最终是在这里消散的。
分散包抄！林尘反手抽出腰间的唐刀，刀鞘磕在露琪亚肩头。
后者点头，冰轮丸在掌心凝出霜花，脚尖点地跃上左侧冰棱；恋次的蛇尾丸唰地绷直，锁链擦着雪地划出银线，绕向哨站后门；李威攥着改装过的指虎，猫腰从右侧逼近。
苏璃落在最后，她的指尖泛着淡金，像有活物在皮肤下蠕动。碎片残留的能量......很弱，像是被刻意抹除过。她的声音发颤，旧神血脉的觉醒让五感变得异常敏锐。
林尘踹开哨站前门的瞬间，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积灰厚达半指的地面上，一道拖行的血痕从墙角延伸到门口，尽头仰躺着具穿六番队羽织的尸体——左胸队徽被撕得只剩线头，咽喉处有两个细小的血洞，像是某种尖锐器物瞬间贯穿。
没脉搏。李威蹲下身，手指按在尸体颈侧，抬头时眉峰拧紧，死了至少半小时，但体温还没散尽。
碎片呢？林尘的唐刀嗡鸣出鞘，刀光扫过尸体周身。
雪地追击时他明明看见那特工攥着碎片，可此刻尸体摊开的掌心只有几道抓痕，连半片碎渣都没剩。
你们来得太慢了。
轻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尘猛地抬头，看见通风管道的阴影里晃下道银白身影。
那人踩着管道边缘翻身跃下，黑色羽织在落地时扬起，露出腰间那柄细刃短刀——刀镡是六瓣樱花形状，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市丸银？露琪亚的冰轮丸瞬间凝出冰刺，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点名的男人歪头笑了笑，眼尾的泪痣跟着上挑。
他的红瞳在阴影里泛着琥珀色的光，指尖轻轻敲了敲腰间短刀：十三番队的死神满世界跑，六番队的叛徒死在废弃哨站，我要是再不来......他忽然看向林尘，笑容里多了几分探究，可就错过看钥匙先生的好戏了。
林尘的后颈金纹骤痛。钥匙先生？他重复这称呼，右手悄悄按在胸口——那里藏着系统核心的召唤符，你在说什么？
别装糊涂。市丸银踱步到尸体旁，脚尖拨了拨死者的手腕，黑渊要的是上古武神血脉碎片，旧神后裔要的是打开次元裂缝的钥匙，而你......他忽然凑近林尘，红瞳里映出对方紧绷的下颌线，你体内那股既像武神又像旧神的力量，才是真正的钥匙。
林尘的呼吸一滞。
系统在脑海里疯狂预警，他却强迫自己扯出冷笑：你知道的倒不少。
知道太多会折寿的。市丸银退后半步，短刀在指尖转出刀花，所以我劝你，有些真相......他的目光扫过露琪亚和恋次，最后落回林尘脸上，还是别太早掀开比较好。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模糊。
林尘挥刀劈向那片残影，刀锋却只切开一团黑雾——等雾气散尽，哨站里只剩尸体和他们急促的喘息声。
他怎么会知道旧神的事？苏璃按住太阳穴，金纹从后颈爬上耳尖，难道黑渊和尸魂界...
修兵？露琪亚的惊呼声打断了她。
林尘转头，看见桧佐木修兵正扶着墙干呕。
他的脸色白得像雪，额角渗着冷汗，右手死死攥着胸口的羽织，指节泛出青白色。头......疼得要裂开......他的声音发颤，我明明跟着你们追进来的，怎么突然......
旧神之眼！林尘默念指令，视野瞬间被淡金色笼罩。
在他的感知里，修兵的灵压不再是熟悉的温厚暖黄，而是裹着层扭曲的紫黑——更诡异的是，在他心脏位置，有团指甲盖大小的幽蓝光芒正在跳动，像颗微型的灵核。
那是......露琪亚踉跄两步，冰轮丸的霜气都在发颤，不可能！
修兵上周还在真央灵术院给新生上课，我亲自......
是精神控制装置。林尘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抽出根银针，以极快的手法刺向修兵颈侧的灵压穴，系统扫描显示，这东西能屏蔽宿主意识，通过远程信号下达指令。
黑渊的手，已经伸到尸魂界了。
混蛋！恋次的蛇尾丸砰地砸在地上，锁链震得铁皮屋顶簌簌落灰，老子现在就回静灵庭把六番队翻个底朝天——
等等......修兵突然抬起头。
他的瞳孔原本是温和的深棕，此刻却泛着诡异的幽蓝，嘴角扯出个不属于他的弧度，钥匙先生，欢迎来到游戏。
林尘的唐刀当啷落地。
他看着修兵缓缓站直，原本温厚的气息变得冷硬如刀，而那枚灵核的蓝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血管蔓延。
修兵？露琪亚伸出手，却在触到对方肩膀前被一把推开。
修兵的指尖凝聚起暗紫色灵压，在掌心形成枚菱形晶体——那是黑渊特有的能量标记。
准备战斗。林尘弯腰拾起唐刀，系统的召唤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
他望着修兵逐渐扭曲的面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一次，他们要对付的，可能不只是黑渊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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