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仓库的铁皮门在李威的踹击下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林尘抹了把脸上的灰，把芯片塞进苏璃递来的便携式终端：“这里信号屏蔽，暂时安全。”
终端屏幕亮起的瞬间，李威凑过来的脑袋差点贴到玻璃上：“师父，这破芯片能藏什么宝贝？”
数据流如瀑布倾泻，最先跳出的是黑渊集团的资金流向图，红箭头像毒蛇般钻进几十个标注“公职人员”的节点。
林尘的指节捏得发白——他认出其中三个名字，都是最近配合警方行动时打过交道的队长。
“看这里。”苏璃的指尖轻点，一行加粗的“合作方：赵正雄（市公安局长）”跃入眼帘，附带的照片里，赵局长正将一个黑色U盘塞进黑渊特助的掌心。
“操！”李威的拳头砸在锈蚀的货架上，铁皮凹出个坑，“上次围剿黑渊地下拳场，我们蹲点三天，结果去的时候人早跑光了！原来赵老匹夫……”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两下，“我爸上个月还说赵局长亲自给他颁了‘优秀市民’奖……”
林尘按住李威颤抖的肩膀，目光却锁在屏幕上。
他想起三天前在局里做笔录时，赵局长拍着他后背说“小同志辛苦了”，袖口露出的翡翠玉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此刻照片里，那只玉镯正套在赵局长递U盘的手腕上。
“我们的行踪早被监控了。”苏璃的声音像浸了冰水，她快速敲击键盘，“芯片里有黑渊的情报网分布图，警局档案室、交通监控中心、甚至……”她抬头，“你常去的晨光早餐铺，老板是黑渊外围成员。”
林尘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突然想起今早买煎饼时，老板娘多塞了个鸡蛋，说“小林教练辛苦”——原来不是热心，是观察他的作息。
“砰！”
铁皮门被撞开的巨响惊得众人一颤。
韩冰裹着黑色风衣跨进来，身后跟着六个端着突击步枪的特工，枪口齐刷刷对准他们。
她涂着暗红甲油的手指敲了敲耳麦：“陈博士说你们拿到了好东西。交出来，我让你们死得痛快。”
“师父！”李威抄起墙角的铁棍挡在林尘身前，铁棍尖端还挂着蜘蛛网。
林尘反手按住李威的手腕，另一只手在腰间快速结印。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危险等级提升，是否启用召唤增幅？
剩余冷却时间：23小时17分】
“开。”他咬着牙低喝。
银光在掌心炸开，Saber的身影凝实的瞬间，她的银甲泛起灼目的金光。
林尘能清晰感知到那股力量顺着召唤链涌来——这是“召唤增幅”带来的共鸣，他甚至能尝到Saber剑刃上的铁锈味，那是她曾斩过的千军万马留下的记忆。
“保护苏璃！”林尘推了李威一把。
李威踉跄两步，转身扑向正在快速拷贝芯片数据的苏璃，用后背替她挡住特工的第一波扫射。
Saber的剑划出半圆，子弹撞在无形屏障上弹开，在墙上打出蜂窝状的弹孔。
韩冰的瞳孔缩成针尖，她挥了挥手，特工们分成两队包抄。
林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平时快了三倍——增幅状态下，他的五感被无限放大，甚至能数清韩冰耳坠上的水钻。
“李威，左边第三个！”林尘吼道。
李威的铁棍应声砸出，那特工的步枪被砸飞，整个人撞在货架上，锈铁皮哗啦落了他满头。
苏璃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数据拷贝完成87%……92%……”
“解决他们！”韩冰抽出腰间的战术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幽蓝。
林尘这才注意到她的瞳孔——不是普通的深棕，而是泛着诡异的紫，像被某种药物改造过。
Saber的剑与韩冰的刀相撞，火星四溅。
林尘能感觉到增幅状态下的消耗，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根钢针在扎。
他咬着舌尖保持清醒，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必须撑到数据拷贝完成。
“99%……100%！”苏璃猛地拔掉芯片，“走！”
“想跑？”韩冰的刀突然加速，Saber的剑被荡开半寸，刀刃擦过林尘的左臂。
血珠渗出来，在他黑色T恤上洇开小红花。
“师父！”李威的怒吼混着铁棍破空声。
他抄起整截货架砸向最近的特工，金属撞击声中，那特工被压在货架下发出闷哼。
林尘拽住苏璃的手腕往仓库后方跑，那里有个半人高的下水道口。
Saber断后，剑花织成银网，暂时挡住特工们的追击。
“封锁所有出口！”
熟悉的声音让林尘的脚步一顿。
他回头，赵局长正站在仓库门口，警服笔挺，肩上的警衔在硝烟里闪着冷光。
他身后是整队荷枪实弹的警察，枪口全部对准他们。
“林教练，”赵局长叹了口气，像在训斥逃课的学生，“你不该卷进来的。”
林尘的喉咙发紧。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行动都无功而返——黑渊的爪牙早就在警局最顶端。
“师父！下水道盖子！”李威的吼声拉回他的注意力。
那小子正用铁棍撬动锈死的井盖，火星子溅了他一脸。
林尘摸出系统给的爆破符拍在燃气管道上。“趴下！”他吼道。
爆炸声震得仓库顶棚的灰尘簌簌下落，浓烟瞬间弥漫。
林尘拽着苏璃跳进下水道，李威紧随其后，Saber的身影在烟雾中一闪而逝——增幅状态结束了，他能感觉到力量如退潮般抽离，左臂的伤口开始火辣辣地疼。
污水漫过脚踝时，林尘摸出湿透的芯片。
刚才拷贝数据时，他鬼使神差地没删掉原文件。
芯片在污水里泛着微光，他鬼使神差地按动播放键——
画面跳出来的瞬间，他的呼吸停滞了。
赵局长坐在办公室里，对着手机冷笑：“李华那边的准备怎么样了？”
“放心，”手机里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铁板，“神庭计划第二阶段，该醒的人，快醒了。”
污水顺着下水道管壁滴落，砸在林尘手背的伤口上。
他望着头顶逐渐远去的光亮，把芯片紧紧攥进掌心。
赵局长、李华、神庭计划……
这些名字在他脑海里翻涌。
他摸了摸左臂的伤口，血混着污水滴进下水道，激起细小的水花。
“苏璃，”他声音低沉，“下次行动，我们需要一张警局的内部地图。”
苏璃在黑暗中抬头，她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我知道哪里能搞到。”
李威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师父，前面有岔路！”
林尘抹了把脸上的污水，往前走去。
黑暗中，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清晰而有力。
该去会会那些“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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