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的轰鸣在林泽体内回荡，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尖叫着被改造成机械结构。
他的瞳孔收缩成两道垂直的蓝光，皮肤下浮现出齿轮转动的纹路。
“最后一次机会！”林泽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机柱神，发出的声音已经彻底非人化，带着金属共振的回响，“回答我，我的朋友！”
空气在颤抖。
不，是整个空间都在扭曲。
那是来自宇宙深处的星光，被强行拽入这个正在崩溃的现实。
“铁疙瘩，你还是这么……直接。”黑暗在林泽面前凝聚，形成一个完美的人形轮廓，却没有五官，没有细节，只有纯粹的虚无，“三千年了，你依然学不会优雅。”
林泽的嘴角扯出一个机械化的笑容，下巴发出了类似液压装置运作的“嘶嘶”声。
“优雅？”他的声音里掺杂着电流的噼啪声，“当你吞噬星系时，可没考虑过优雅。”
暗柱神发出低沉的笑声，那声音像是从多从空间深处传来。
“那是自然法则！混乱，万物终归虚无。”黑暗人形抬起手，山谷的崖壁开始向内坍缩，“而你，我的老朋友，总是试图用你的齿轮和发条对抗宇宙真理。”
林泽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长袍在光芒中灰飞烟灭，露出下面布满机械齿轮纹路的身躯。
金属甲片如同活物般覆盖全身，脊椎延伸出三对机械臂，头颅被全息投影般的蓝金色头盔包裹，逐渐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显示器。
眨眼间，一个三米高的机械巨人取代了人类青年男人的躯体。
“这不是对抗。”机柱神的声音现在完全由合成器发出，“这是平衡。”
暗柱神的人形轮廓突然散开，化作一团旋转的黑暗物质，中心是一个微型的黑洞，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平衡？”黑洞中传来扭曲的声音，“你干涉物质界，占据人类躯壳，这就是你所谓的平衡？”
机柱神的两只巨大的机械臂同时展开，掌心射出蓝金色的能量光束，在空中交织成复杂的几何图形。
“吾只是听从主人的调遣。”机械神躯向前迈步，金属足部在地面留下发光的烙印，“而你，你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吞噬了智慧生命，这违反了九柱神之间的合约。”
黑洞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紫黑色的能量如同触手般舞动。
“允许？”暗柱神的声音里充满嘲讽，“谁有资格允许或禁止柱神行事？我们就是法则的本身，规则的具象化。”
机柱神突然加速，冲向黑洞核心。
两只手臂同时变形，延伸出旋转的锯齿刀刃。“那么作为法则，我禁止你继续破坏物质界结构！”
刀刃与黑暗触手相撞，爆发出超新星般的闪光。
整个山谷空间像玻璃一样碎裂，露出背后混沌的虚空。
机柱神的刀刃切断了数条黑暗触手，但更多的触手从虚空中涌出，缠绕上机械躯体。
“你总是这样冲动。”暗柱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看看你吧！每次我们交战，你都会受伤。”
机柱神的显示器上闪过一连串警告符文。
确实，自我的结构稳定性正在急剧下降。
但核心处理器中的逻辑模块坚持认为这是必要的牺牲。
“那就离开物质界。”机械神躯胸甲打开，露出一个旋转的能量核心，“回到虚空去，暗柱神。”
黑洞突然扩大，吞噬了机柱神发射的一波能量攻击。
“离开？当人类产生了智慧，用魔神赋予的能力，窥探我们的力量后？”暗柱神的语气变得危险，“不，是时候让他们重新学会敬畏了。”
就在这一刻，机柱神感觉到了林泽的意识。
“不……不要再破坏……”林泽的人类意识断断续续地传来，“这是我们的世界……”
这个突如其来的干扰使机柱神的动作出现了两秒半的延迟。
对于柱神级别的战斗而言，这点影响已经足够致命。
黑暗触手抓住机会，瞬间穿透了机械躯体的多处关节。
紫黑色的虚空能量顺着伤口侵入核心系统，机柱神的显示器上顿时充满了错误代码。
“多么感人。”暗柱神的声音近在咫尺，“你的主人还在担心世界的毁灭，多么善良的人啊！”
机柱神强行切断受损部位，机械臂发射出紧急修复能量波。
“你休想！”金属声音中首次出现了类似愤怒的波动，“我会战胜你。”
但钢铁之躯在暗柱神的撕扯下，那附在表面的机械装甲在不断消失。
机械神躯的动作开始不协调，能量输出变得不稳定。
机柱神的核心处理器快速运算着，这种情况在当前战斗中是不可接受的。
“看来我们的游戏要提前结束了。”暗柱神的黑洞突然分裂成数百个小型黑洞，形成了包围网。“让我帮你解脱吧！”
机柱神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空间坍缩！”暗柱神的终极技能之一。
在完全状态下可以抵挡，但现在只是虚空的投影，而且还是在系统受损的情况下……
核心处理器得出了唯一可行的方案。
“记住这次教训，机柱神。”数百个小型黑洞同时开始震动，“物质界不是你的游乐场。”
就在虚空坍缩启动的瞬间，机柱神做出了决定。
所有剩余能量被导入了胸口空间那块黑色模块，机械神躯爆发出最后的蓝金色光芒。
“启动紧急协议。”机械声音冷静地宣布，“容器弹射。”
一道刺眼的光芒后，林泽的人类躯体被强行从机械神躯中分离，抛向尚未完全崩溃的峡谷边缘。
下一秒，数百个黑洞同时坍缩，将机柱神的主躯体彻底吞噬。
虚空归于平静，只留下暗柱神若有所思的低语：“岁月的流逝，这么多年来，你居然还是那么的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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