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墨的夜空中,月光被云层肆意揉碎,化作斑驳血点,宛如细碎的红宝石洒落大地。
萧长风手持利刃,刀尖轻轻挑起地上那串断裂的碧玺珠链。
那碧玺在微弱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幽绿的光泽,触手间,是透骨的冰凉。
五日前,被西凉国主愤怒摔碎的贡品,此刻竟悄然出现在城郊荒庙的香灰之中。
香灰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气,手指捻过,细腻而干燥,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这是王族长上月给太后献的佛珠。”湛云风缓缓蹲下身子,指尖轻轻碾过沾血的玉屑。
血的腥味混合着玉的温润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跪在太极殿哭诉府库失窃那日,正是大燕密探混入西凉的日子。”
萧长风喉咙里滚过一声冷笑,那冷笑在寂静的荒庙里回荡,犹如寒夜中的冰裂声,透着丝丝寒意。
三日前,婉儿被关进祠堂之时,王族长信誓旦旦地指天发誓,称绝不会让女儿与外族逆贼有染。
然而,那身绣着西凉国花金盏菊的锦袍,却在夜风中瑟瑟颤抖,比纸还要脆弱。
呼啸的风声,仿佛是对王族长虚伪誓言的无情嘲笑。
突然,百米外的乱石滩上,马蹄印拐向东南,马蹄踏在石头上的哒哒声,在夜空中格外清晰,仿佛是命运的鼓点。
牛勇拎着滴血的流星锤,从暗处猛然闪出。
锤头上粘着半片绣金线的衣角,那正是西凉旧贵族祭祀专用的云纹绸。
丝线在月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还带着温热的血迹,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激烈战斗。
“公子猜得准。”这莽汉咧开沾着血沫的嘴,血沫散发着铁锈般的腥味。
“那帮杂碎果然藏在废弃的盐铁司官衙。”
子时三刻,盐铁司残破的飞檐下,一群人正在进行着见不得人的分赃勾当。
五个戴着青铜傩面的身影围坐在火堆旁,火焰欢快地跳动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火光映在青铜傩面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热浪扑面而来,带着烟火的炽热。
当中那人的金丝蟒纹靴,正毫不留情地踩着一卷羊皮地图,羊皮散发着淡淡的皮革味。
萧长风伏在断墙后,目光锐利,将一切看得真切。
那靴筒里露出的袜子上,分明绣着王家独有的双头蛇图腾,图腾的丝线在火光下隐隐发亮,仿佛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湛先生带弓弩手封后巷。”萧长风解下腰间酒囊,仰头灌了一口。
烈酒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烧得眼底泛起血丝。
“牛勇跟我踹门。”
破门声如惊雷般响起,惊起夜鸦阵阵。
夜鸦的惊叫声划破夜空,仿佛是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预警。
火堆旁的黑衣人反应迅速,抬手便掀翻铜鼎。
滚烫的香灰裹着毒粉扑面而来,毒粉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令人作呕。
三个亲卫当场捂着脸栽倒在地,痛苦的呻吟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萧长风迅速旋身,将披风甩成盾牌。
布料被腐蚀的嘶嘶声格外刺耳,与此同时,传来湛云风的厉声喝道:“房梁!”
五道黑影如鹞子般翻身跃上横梁,袖中弩箭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弩箭射出的嗖嗖声不绝于耳,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牛勇抡圆流星锤,狠狠地砸向立柱。
整片屋顶在轰然塌陷的刹那,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而萧长风早已踩着下坠的瓦片,如雄鹰般腾空而起。
刀光如闪电般劈开月光,最中间那个傩面人慌忙后仰。
金丝蟒纹靴被萧长风的刀尖精准挑飞,靴带在空中划过的声音清晰可闻。
“王老狗!”萧长风踩着那人胸口,冷笑一声。
刀锋紧紧压住他试图摸向腰后的右手,刀锋与衣物摩擦的声音让人胆寒。
“去年冬祭你抱着先王灵位哭昏三次,原来哭的是私盐生意被断?”
暗室门突然炸开,二十多个死士举着淬毒弯刀涌出。
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那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牛勇的流星锤毫不留情地砸碎第三个脑袋,眼角的余光瞥见东南角窗棂微动。
窗棂晃动的咯吱声在紧张的氛围中格外明显,仿佛是敌人逃跑的信号。
那个翻窗逃窜的青衣人,转身格挡的招式,分明是大燕禁军惯用的逆鳞剑法。
剑刃相交的铿锵声清脆响亮,仿佛是一场生死对决的乐章。
“陈乌龟!”牛勇浑身肌肉暴涨,流星锤呼啸着撞碎窗框。
那破碎的声音如同玻璃炸裂,震撼人心。
“三年前你在北疆杀我袍泽,今日该还债了!”
锤风凌厉,掀飞陈将军的面罩,露出那道从眉骨裂到嘴角的旧疤,疤痕触目惊心,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惨烈战斗。
这个曾让西凉边军恨之入骨的大燕名将,此刻眼中却闪过一丝惊惶。
牛勇舔着虎口震裂的血,血的味道苦涩而咸腥。
他看着对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绑满雷火弹的胸膛。
“来啊!”陈将军指尖火折子映亮狞笑,火折子燃烧的滋滋声让人毛骨悚然。
“让萧长风给他最忠心的狗收尸——”
流星锤在月光下抡出残影,牛勇铜铃般的眼睛瞪得血红。
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仿佛是战斗的号角。
当锤头离那簇火苗还剩三寸时,陈将军突然甩出七枚燕尾镖。
最毒那枚直取牛勇咽喉,燕尾镖划破空气的嗖嗖声让人胆战心惊。
牛勇鼻腔里灌满雷火弹刺鼻的硫磺味,七道寒光封死所有退路。
他忽然想起那年暴雪封山,萧长风把最后半块馕饼塞进他怀里时说的话:“莽劲要往刀刃上使。”
流星锤铁链骤然绷直,锤头在半空炸开成三截。
那炸开的声音如闷雷般低沉,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
中间那段正撞飞燕尾镖,左右铁球带着锁链绞住陈将军双腿。
锁链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是胜利的前奏。
牛勇虎吼着旋身抡圆,竟把对方抡成个人肉流星锤,裹着劲风砸向院中石碾。
劲风呼啸而过,带着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一切敌人都碾碎。
“砰!”
陈将军后背撞碎青石板的瞬间,牛勇砂锅大的拳头已经狠狠砸进他肋下三寸。
那骨头碎裂的声音让人不忍听闻,仿佛是敌人失败的哀号。
当年北疆战场上,正是这招“破甲锥”捶穿过七层牛皮盾。
“咳...”陈将军呕出的血沫里混着碎牙,颤抖的手还想摸火折子。
血沫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牛勇一脚踩住他腕骨,碾得骨头咯吱作响:“当年你放火烧粮仓,老张头就是这么叫的。”
西南角突然传来欢呼,欢呼声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胜利的宣告。
萧长风踩着王族长的金丝蟒纹靴跃上残墙,刀尖挑着五个傩面在月光下晃荡。
傩面在风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仿佛是敌人的求饶声。
溃散的私兵看到青铜面具,顿时像被抽了脊梁骨的野狗,丢下兵器就往官衙后山跑。
兵器落地的叮当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他们狼狈逃窜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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