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诗……”
林墨染犹豫。
他当然知道徐砚作的那些诗，城中早就传疯了，已成洛阳纸贵之势，他作诗……似乎真的比不过徐砚……
可是他又怎么可能会承认？
“怎么？”
“怕了？”
柳清面色顿时一沉。
林墨染想要分辩，可是柳清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你自己才疏学浅，就嫉妒我的学生，甚至跑来我书院之中大脑，作为一个读书人，你简直是恬不知耻！”柳清大怒。
“你！”
林墨染憋的满脸通红。
他握紧了拳头，心中多有不甘。
可是他环顾四周，这里都是书院中的人，自己寡不敌众。
如果真的跟柳清起了争执，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好！”
“你们都是跟徐砚一伙儿的！”
林墨染两眼通红，咬牙切齿，之后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开。
看着林墨染落荒而逃，柳清眸色渐深。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如今徐砚虽然有意收敛锋芒，可是难免会引起一些小人的嫉妒。
只怕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少。
他也要想办法多护着这个颇有天资的学生才是。
林墨染气冲冲地从书院离开，之后便直奔回家。
一进门，就看到了林中山迎面走来。
他阴沉着脸，几乎能滴出水来。
林墨染一看到林中山，就像是老鼠看到了猫。
他低着头，想快速躲开。
可还是被林中山的一声厉喝吓得顿住了脚步。
“站住！”
一声令下，林墨染噤若寒蝉。
他缩着脖子，试探着抬眸看向林中山。
“父亲……”
林中山不屑冷哼，“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成天游手好闲，将来能成什么事？”
“不是……”林墨染想要分辩。
林中山并不给他机会。
“你给我住口！”
“你看看姓徐那小子，同样都是读书，为什么他就能作那么好的诗？”
“为什么就能得到大家的称赞？”
林中山无奈摇头。
他手指着林墨染，气得哆嗦了起来。
“你再看看你！”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
林墨染心中不服，他挺直了腰杆上前说道，“那个徐砚不过就是作两首酸诗，根本算不上有本事！”
“我现在在外面可是结交了不少朋友，假以时日入了朝堂，那都是最有力的武器！”
林中山瞪了他一眼，厉声呵斥，“你懂什么？”
“不过就是一些酒肉朋友，你还当个宝了！”
林中山越看林墨染越觉得生气。
他看了看周围，抓起来一根棍子，朝着林墨染的身上就要打。
林墨染见状，也不管那么多了，撒腿就跑。
穿过回廊，绕过假山，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林墨染觉得累了。
他气喘吁吁的回头看去。
确定林中山没有跟过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越想越觉得晦气。
“那个徐砚真是我的克星！”
林墨染朝着一旁啐了一口。
他骂骂咧咧的，恍惚听到有人说话。
竟然是张氏背地里在骂林翰羽。
林墨染觉得听着更加心烦了。
他索性直接上前阻止，“别骂了，骂了有什么用？”
张氏看到林墨染过来了，还要说什么，却见林墨染丢下一句话，之后便沉着脸离开了。
张氏不解，便只能砸吧了下嘴，不再说话。
回到房中的林墨染越想越觉得生气。
这个徐砚处处跟他作对，绝对不能让他好过！
他不就是仗着自己侯府世子的身份，整天招摇撞骗吗？
行！
既然如此，就来一个借力打力！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林墨染还就不相信了，没人能对付得了徐砚。
当天晚上，林墨染组了个饭局。
酒足饭饱之后，林墨染走向了其中一个人身旁。
这人锦衣华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这折扇上有朝中书法大家的题字，看上去本应是挺风雅的一个物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人的手中，让人想到四个字，附庸风雅。
“赵公子当真是如传说中一样风流倜傥，让人佩服。”
“凭赵公子如此翩翩人才，便是称为这京中第一公子，怕是也不为过。”
林墨染上前，拱了拱手。
他口中的赵公子正是大理寺少卿之子赵还。
赵还此时喝的微醺。
他醉眼朦胧，扫了林墨染一眼，淡淡回了一句。
“过奖。”
林墨染知道，这个赵还是个没什么主意的。
若是让他跟徐砚两个人斗起来……肯定够徐砚吃一壶的。
林墨染心中暗自盘算，之后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
“只是可惜了……”
林墨染故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赵还本来正沉浸在林墨染对自己的夸赞之中，沾沾自得。
没想到他突然话锋一转。
很显然，他这是话里有话，另有玄机。
“可惜什么？”赵还将扇子收了起来，定定看向林墨染。
林墨染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此一来，赵还更加好奇了。
“你倒是说话？”
“这样支支吾吾的算怎么回事？”
林墨染看了看赵还，之后似乎将心一横，才堪堪开口。
“我今日见到你才算是知道了，赵公子的风采气度其实一般的凡夫俗子所能比的？”
“只是那个徐砚太可恶了，他仗着自己会作几首诗，就目中无人。”
“甚至把赵公子也不放在眼里，他曾经大放厥词，说这城中若论才学，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赵还登时拍案而起，“他真这么说？”
林墨染一看赵还这个架势，他知道这鱼儿就要上钩了。
于是他便继续添油加醋，“可不是！”
“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竟然如此大言不惭！”
“若是凭你赵公子的实力，想要碾压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只不过赵公子不屑与他分辩罢了！”
说到这里，林墨染叹了一口气。
“赵公子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我却看不惯他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
“只可惜我没那个本事，否则我定然要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也知道，这城中不是没有青年才俊了！”
话说到这里，赵还早就已经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