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异乡之魂与龙之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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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盘之外,许仙的目光从正在紧锣密鼓筹备虚空远征的泰坦之城移开。乌拉诺斯和盖亚的决断让他感到一丝欣慰,但文明火种跨越虚空的旅程充满未知,能否成功点燃新世界的篝火仍是未知数。他审视着整个沙盘世界,泰坦族的分裂、资源的枯竭、以及更深层蛰伏的污染……之前的干预虽然带来了短暂的辉煌和关键的启示,但也确实加速了内部矛盾的爆发。

“需要一个更…自主的变量,”许仙低语,“一个能加速内部竞争、催化新路径、甚至…清理冗余的‘英雄单位’。”他并非没有尝试引导原生英雄,乌拉诺斯和盖亚就是证明,但他们终究受限于时代和视野。他需要一个拥有更“成熟”思维模式,能更快适应、理解并利用规则的存在。

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穿透了维度壁障,扫过某个蔚蓝星球——地球。信息洪流奔涌,无数生灭的灵魂之光闪烁又熄灭。很快,他的注意力锁定了一道刚刚脱离躯体、还带着强烈“社畜”气息的灵魂。这是一个年轻上班族的灵魂,灵魂波动中混杂着对“996”的疲惫、对升职加薪的短暂渴望、对房贷的焦虑,以及尚未被生活彻底磨灭的、对新鲜事物本能的好奇和对“躺平”的向往。灵魂底色相对纯净,没有极端的怨恨或麻木,且现代教育赋予了他基本的逻辑思维和知识框架(尽管大部分是碎片化的)。

“就是你了。”许仙意念一动,那缕迷茫的灵魂被无形的力量捕获,瞬间跨越了难以想象的时空距离,被投入了沙盘世界。目标载体:一只刚刚孕育成型、正处于孵化后期的巨龙幼体。这只幼体的位置,被许仙特意调整到了与正在备战远征的泰坦族领地最远端的、一片被厚重灰雾笼罩的“枯萎沼泽”深处。这里曾是上古巨兽的坟场,污染能量淤积沉淀,形成了独特的恶劣生态,也是许多变异生物的巢穴。幼体的父母,不过是这片沼泽中两只被污染侵蚀、灵智混沌的中型污染巨兽。

许仙为这具幼体精心构筑了“五行灵根”——这是他对能量亲和力的一种具象化设定:代表坚韧与力量的土(源于沼泽淤泥和骸骨);代表侵蚀与变异的水(蕴含高浓度污染瘴气的沼泽毒水);代表毁灭与淬炼的火(源自地底深处熔岩脉的微弱辐射);代表锋锐与速度的金(吸收沼泽中散落的未知金属碎片);代表生机与适应的木(顽强生长于毒沼中的少量变异苔藓与菌类)。五根俱全,潜力巨大,足以承载一个异界灵魂的成长需求,并为他提供在这个污染世界生存和进化的基础,然后在这篇地方撒一些适合五行灵根修炼的功法就大功告成了。

“投入完成。载体状态:稳定。灵魂融合度:75%…持续上升中…灵魂烙印已覆盖原生本能印记。”副脑冰冷的汇报响起。

许仙满意地收回了大部分意识,只留下一丝微弱的观测锚点附着在幼龙灵魂深处。他将化身巨龙降临的消耗与这次灵魂投放做了对比:“这次…成本小得多。看看这个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灵魂,在这具充满原始力量的躯壳里,能玩出什么花样吧。是成为新的污染源头?还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催化剂?”

枯萎沼泽深处·腐卵之巢

李哲的意识从一片混沌的虚无中艰难上浮。没有传说中的走马灯,没有天使恶魔的审判,只有最后残留的记忆碎片:电脑屏幕上未完成的PPT,手机里催还房贷的短信,以及加班深夜回家路上那辆失控冲来的刺眼车灯……

“我…死了?”这个念头刚浮现,就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粘稠的窒息感和沉重感淹没了。他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一个狭小、潮湿、充满刺鼻硫磺和腐败气息的“袋子”里,动弹不得。更可怕的是,身体的感觉完全不对!没有手脚,只有一种覆盖全身的、鳞片摩擦内壁的怪异触感,以及一种源自基因深处的、对“破壳”的强烈渴望。

“吼…(破…出去…饿…)”一声低沉、稚嫩却充满穿透力的嘶鸣不受控制地从他喉咙(如果那算是喉咙的话)里发出,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卧槽?!什么情况?!”李哲懵了。他努力集中精神,试图理解现状。混乱的记忆碎片与一股陌生的、充斥着暴虐、饥饿和生存本能的意识流激烈碰撞。属于“李哲”的理智在尖叫,属于“幼龙”的本能在咆哮。

“冷静!冷静!李哲!你是人!高级灵长类!985毕业的!不能被野兽本能支配!”他拼命用残留的现代人思维对抗着那汹涌的原始冲动。得益于许仙的灵魂烙印覆盖,原生幼龙的懵懂意识逐渐被压制、融合,李哲的自我认知占据了主导,但幼龙的身体本能和感官却无比真实地传递过来。

他“感觉”到了包裹自己的坚韧蛋壳,感觉到了外面潮湿、冰冷、充满恶意的空气,感觉到了附近有某种粘稠液体流动的声音,还感觉到了…蛋壳上细微的裂痕!

“咔…嚓…”

本能的驱使力瞬间压倒了思考。李哲(或者说,这头新生的幼龙)奋力扭动身体,用头部和尚未完全发育好的爪子猛力撞击蛋壳。每一次撞击都带来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撕裂感——现代人的畏痛心理与幼龙破壳求生的本能激烈交锋。“妈的!拼了!就当是…新项目KPI!”李哲心中怒吼,将破壳的挣扎荒谬地代入了熟悉的职场逻辑。这奇异的自我催眠似乎有点作用,他集中了全部意志。

“砰!咔嚓——!”

蛋壳终于碎裂。粘稠腥臭的蛋液裹挟着他滚落出来,摔在冰冷湿滑的淤泥地上。他剧烈地喘息着(肺部第一次接触空气的灼痛感让他想骂娘),挣扎着抬起头。

眼前的世界…光怪陆离。

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灰黄瘴气,遮蔽了阳光。脚下是冒着气泡的黑色淤泥,散发着浓烈的腐败气味。扭曲、枯槁、长满瘤状物的黑色树木如同鬼爪般伸向天空。空气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尘埃颗粒,闪烁着不祥的微光。远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意义不明的嘶吼和咀嚼声。

“这…这特么是地狱开局吗?!”李哲(幼龙)内心哀嚎。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覆盖着细密的、呈现灰暗金属色泽的鳞片(主要是土、金灵根初步显现),四只覆盖着粘液的爪子深陷在淤泥里,一条粗壮的尾巴不安地甩动着,背后似乎还有两团软趴趴的肉膜(翅膀雏形)。他尝试动动“手”(爪子),动作笨拙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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