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水城笼罩在薄雾中，许长歌站在北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太虚剑。三天来，他尝试了各种方法摆脱监视，却发现至少有四拨人在盯着自己——杜老七的人、青冥宗的探子、玄阴教的暗哨，还有一伙身份不明的黑衣人。
"来得挺早。"阴鸷男子从雾中走出，正是那天引荐许长歌见杜老七的人，"我叫韩奎，这次探索的领队。"
许长歌点点头，暗中打量对方。韩奎练气九层巅峰的修为，腰间别着一对淬毒短刺，眼神如毒蛇般阴冷。
陆陆续续又有七人到来，算上许长歌和韩奎，这支探索队共有九人。最弱的也有练气六层，最强的除了韩奎，还有个背着巨斧的壮汉，修为达到练气八层。
"人都齐了。"韩奎扫视众人，"这次目标是城北五十里的地底遗迹。根据地图显示，那里可能是上古宗门'玄天阁'的遗址，藏有重宝。但危险也不小，不想去的现在可以退出。"
没人动弹。修真界机遇与危险并存，能修炼到练气中后期的都不是胆小之辈。
"很好。"韩奎满意地点头，取出九张符箓分给每人，"这是传讯符，遇到危险就点燃，附近的人会支援。记住，在遗迹内不准私斗，违者——死！"
最后那个字咬得极重，配上韩奎阴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许长歌接过符箓，心中冷笑。这种约束在利益面前形同虚设，真发现宝物时，谁还管规矩？
队伍离开黑水城，向北行进。许长歌走在中间，暗中观察队友。除了韩奎和巨斧壮汉，还有个蒙面女子引起他注意。此女练气七层修为，腰间悬着一串铃铛，走路时却无声响，显然身法不凡。
正午时分，队伍来到一处荒芜山谷。谷中寸草不生，地面布满裂缝，偶尔有硫磺气息喷出。
"就是这里。"韩奎取出兽皮地图比对，"入口应该在最大的那条地缝下面。"
众人来到一条三丈宽的地缝前，向下望去深不见底，只有阵阵阴风上涌。
"我先下，你们跟上。"韩奎取出一根长绳系在腰间，另一端固定在一块巨石上，然后纵身跃入地缝。
许长歌是第五个下去的。绳索下降了约莫百丈，终于踩到实地。借着照明符的光芒，他看到这是个天然溶洞，四周石壁上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这边。"韩奎指向一条幽深的隧道，"跟紧，别乱碰东西。"
隧道蜿蜒向下，空气越来越潮湿闷热。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地面上散落着无数白骨和锈蚀的兵器，显然经历过惨烈大战。
"玄天阁遗址..."韩奎声音中带着压抑的兴奋，"大家分散搜索，注意安全。"
许长歌选了右侧一片区域，那里有几根倒塌的石柱，或许藏有线索。刚走出没多远，他突然感到右手腕上的太虚剑纹身一阵发烫。
"清瑶？"许长歌在心中呼唤。
"小心...这里是...九圣盟的...陷阱..."云清瑶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随时会再次沉睡。
"什么陷阱？说清楚！"许长歌急切地问。
"那些白骨...不是人类...是..."云清瑶的话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影像直接传入许长歌脑海——一种操控死尸的秘术，以及对应的破解之法。
许长歌心头一震，再看那些散落的白骨，顿时毛骨悚然。按照云清瑶提供的讯息，这些尸骨都被某种秘法处理过，一旦有活人靠近就会...
"啊！"一声惨叫从左侧传来。许长歌转头看去，只见一名队员被地上突然"活过来"的白骨抓住脚踝，瞬间被撕成两半！
"敌袭！"韩奎大喝一声，"是尸傀！所有人向我靠拢！"
整个地下空间的白骨开始蠕动、组合，转眼间就形成了上百具骷髅战士。它们手持锈蚀兵器，眼窝中跳动着绿色火焰，无声地向活人扑来。
许长歌太虚剑出鞘，一剑斩碎靠近的三具骷髅。但这些死物即便被打散也会快速重组，根本杀不死。
"用火系法术！"蒙面女子喊道，手中抛出几张火符。火焰确实能暂时阻止骷髅，但效果有限。
队伍被迫聚在一起，背靠背防御。骷髅越来越多，很快将他们团团围住。巨斧壮汉已经负伤，左臂被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韩奎！你不是说有地图吗？快想办法！"有人怒吼。
韩奎脸色阴沉，取出一块血色玉符捏碎："杜老七，你坑我！"
玉符粉碎的瞬间，一道血光射向空间深处，照亮了一扇刻满符文的石门。与此同时，所有骷髅同时转向血光方向，停止了攻击。
"快！去那扇门！"韩奎带头冲去。
众人且战且退，向石门移动。许长歌跟在队伍末尾，突然发现那些骷髅的行动轨迹有些奇怪——它们看似在追击，实则是在把众人往特定方向驱赶。
"这是个陷阱！"许长歌大喊，但为时已晚。
最先到达石门的韩奎刚触碰门上的符文，整个人就僵住了。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转眼变成了一具干尸！
"跑！"巨斧壮汉转身就逃，却被地面突然刺出的骨矛贯穿胸膛。
混乱中，许长歌发现自己的万象道体有了反应。那些骷髅的动作在他眼中变得缓慢而可预测，仿佛能提前半秒看到它们的攻击轨迹。
"空间特性..."许长歌恍然大悟。这不是预知未来，而是感知到了空间中即将发生的变动。他尝试着按照这种感觉行动，果然轻松避开了数次致命攻击。
"跟我来！"许长歌对幸存的三人喊道，其中包括那个蒙面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