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林凡正坐在他那间半是卧室半是工作室的屋子里,面前摊着一堆古旧的青铜碎片。他不是考古学家,也不是文物修复师,他只是一个大学毕业后继承了祖传小店——“凡器斋”的年轻人。说是斋,其实就是个破败的古董店,生意惨淡,勉强糊口。
林凡的祖上,据说是某个隐秘的“玄器宗”传人,但到了他这一代,除了几本泛黄的古籍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家传规矩”,什么都没剩下。他从小就对这些老物件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总能感觉到它们身上若有似无的“温度”,但他一直以为那只是自己过于丰富的想象力。
“引气入体?修道者?”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拿起一块刻有繁复纹路的青铜残片。这都是祖父临终前念念叨叨的词,什么“器为载道,凡人亦可仙”,听得他一头雾水。他只知道,店里堆积的这些“老物件”,根本卖不出价钱,更别提什么“仙”了。
正当他准备将这批新收来的青铜器归类时,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件看似普通的陶碗。碗身灰扑扑的,边缘还有一小块缺口,像是寻常人家用了几十年的旧物。然而,当他的指尖划过碗内壁时,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暖意瞬间传遍全身,让他精神一振。
“嗯?”林凡来了兴趣,他拿起陶碗,仔细端详。这碗的造型古朴,内壁似乎隐约有几道不规则的划痕。他试图用指甲刮掉附着在上面的泥垢,不料指甲太用力,竟不小心划破了指尖,一滴鲜血渗出,正好滴落在陶碗的内壁上。
刹那间,陶碗发出了一道微不可察的青光,那滴鲜血如同被吸收了一般,瞬间消失。紧接着,一股庞大而驳杂的信息洪流猛地冲入林凡的脑海!他只觉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古老的符文、阵图、炼器法诀、以及一些从未听闻的修炼心法,在脑海中炸开。
“《玄器总纲》……启灵碗……器道……引气入体……”
当剧痛稍歇,林凡大口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他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他能“看”到空气中那些细微的能量流动,能“感应”到身边那些古董散发出的微弱气息。更重要的是,他体内,一股清凉的气流正沿着一条从未感受过的经脉缓缓运行,最终汇聚在丹田之中。
他,引气入体了!而且,他终于明白了祖父那些话的含义。这只看似普通的陶碗,竟然是玄器宗的“启灵碗”,唯有宗门血脉的精血,才能激活它,并传承宗门衣钵。玄器宗,并非以炼丹、符箓或剑诀为主,而是以“器道”立宗——万物皆可为器,器可载道,以器入道,以器成仙!
然而,兴奋之余,林凡很快就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他尝试着按照脑海中浮现的《玄器总纲》记载的最低级法诀,去炼制一道最简单的“净尘符”。他找来一张黄纸,按照法诀描绘符文,并试图引导体内那丝微弱的真元。结果,黄纸瞬间焦黑,散发出刺鼻的糊味,而他体内的真元也消耗殆尽,头晕目眩。
“这……也太难了吧!”林凡欲哭无泪。总纲里说,上古时期灵气充裕,随手拈来皆是宝材,炼器如吃饭喝水般简单。可现在呢?灵气稀薄得可怜,他体内那点真元,根本不够挥霍。更别提那些动辄需要千年灵木、万载玄铁的材料了,他连块像样的玉石都买不起。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他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店里那些积灰的古董上。既然是“器道”,那这些老物件里,会不会藏着什么玄机?他试着运用《玄器总纲》中记载的“鉴器术”,一种能感应器物灵性的法门,扫视着店里的每一件古董。
绝大部分都是凡品,只有极少数散发着微弱的,近乎于无的灵气波动。直到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青花瓷瓶上。这瓷瓶年代久远,釉色暗淡,但林凡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古朴而沉重的气息。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瓷瓶。指尖触碰的瞬间,瓷瓶内壁的某个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颤动了一下。林凡心头一动,这感觉,就像是某种被封印的阵法!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走了进来,正是林凡的大学同学兼死党,贺子博。
“林凡,你小子又在捣鼓什么破烂呢?”贺子博一进门就抱怨道,“不是说好了今天去市中心新开的那个古玩交流会吗?我可听说,这次有大货!”
林凡一愣,他差点忘了这事。贺子博是C市有名的收藏家贺老的孙子,从小耳濡目染,对古玩鉴赏颇有心得。他继承这家店继续开着,最初也是贺子博出的主意。
“大货?什么大货?”林凡随口问道,注意力却还在手中的青花瓷瓶上。
“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海外回流的一批东西,里面有几件据说是从某个古墓里挖出来的,灵气逼人,连我爷爷都动心了!”贺子博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跟你说,这次交流会,恐怕不只是普通的古玩交易那么简单,我听说,连一些‘圈子里’的人都来了。”
“圈子里的人?”林凡心头一跳。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对修道界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了。贺子博口中的“圈子里的人”,恐怕就是那些隐藏在都市中的修道者!
他看了看手中的青花瓷瓶,又看了看贺子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或许,这就是他寻找“米”的机会。
“走!”林凡将青花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拍了拍手,“去看看!”
C市的古玩交流会,并非寻常地摊市场,而是在市中心一栋高档写字楼的顶层宴会厅举办。这里安保森严,出入都需要邀请函。林凡跟着贺子博,穿过一道道关卡,终于踏入了会场。
一进门,林凡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宽敞明亮的宴会厅里,人头攒动,但与他想象中的喧嚣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低语和谨慎的氛围。每个展位前都围着三三两两的人,或低声交流,或仔细端详着展柜里的物件。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和古木的混合气息,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林凡现在能清晰感知到的“灵气”波动。
“怎么样?是不是大开眼界?”贺子博得意地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这可不是你店里那些破烂能比的。这里随便一件东西,都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林凡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扫过全场,脑海中的《玄器总纲》仿佛活了过来,自动筛选着周围的“灵气”信息。他发现,这里绝大多数的古董,虽然年代久远,工艺精湛,但散发出的灵气都极其微弱,甚至不如他店里那只青花瓷瓶。它们更多的是历史的沉淀,而非灵气的蕴含。
然而,有几处展位,却让他心头一震。那里的灵气波动明显强于其他地方,虽然依旧稀薄,但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他甚至能“看到”这些灵气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细微光芒,缠绕在某些展品上。
“贺子博,你说的‘圈子里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些……”林凡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展位,那里围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老者身穿唐装,仙风道骨,他身旁的一个年轻人,虽然衣着现代,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常人没有的锐利。林凡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灵气波动,比普通人要强盛许多。
贺子博顺着林凡的目光看去,低声解释道:“那是‘玄门’的陈老,他可是C市古玩界的泰斗,眼力毒辣得很。他旁边那个是他孙子陈宇,听说也是个鉴宝高手。他们家世代都做古玩生意,和一些隐秘的家族也有些来往。”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不过,我爷爷说,陈老他们家,似乎不止是做古玩生意的那么简单,他们家族里,好像有人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林凡心中了然,贺子博口中的“看”,大概就是他现在的“鉴器术”吧。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继续感应着周围的灵气。
“走,我们先去看看那批海外回流的‘大货’。”贺子博拉着林凡,径直走向会场中央的一个独立展区。这个展区被玻璃幕墙围住,里面只有寥寥几件展品,但每个展品都由专人看守,显得格外神秘。
当林凡走近时,一股磅礴而又驳杂的灵气波动扑面而来!他体内的那丝真元瞬间活跃起来,仿佛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又像是被某种强大的磁场吸引。他甚至感到丹田处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刺痛,那是真元在快速运转的迹象。
展区中央,赫然摆放着三件展品。
第一件,是一尊造型古朴的青铜鼎,鼎身布满了锈迹,但依稀可见上面雕刻着饕餮纹路。它散发出的灵气最为浓郁,带着一种沉重而古老的气息,仿佛承载着千年的历史。
第二件,是一把断裂的玉尺,尺身温润,但中间断裂处却有明显的焦黑痕迹,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焚烧过。它的灵气波动带着一丝狂暴和不甘,让林凡感到一阵阵心悸。
第三件,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件,是一块被封存在透明水晶中的黑色石碑碎片。石碑只有巴掌大小,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纹路,但它散发出的灵气却最为诡异。这股灵气并非纯粹的灵气,而是夹杂着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死气”和“怨气”,让林凡的真元都感到了一丝不适。
“这就是那批从海外回流的‘大货’,据说是在某个古墓深处挖出来的。”贺子博指着那块黑色石碑碎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尤其是这块黑石碑,据说连我爷爷都看不透它的来历,只知道它材质非凡,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且放在它旁边,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林凡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块黑色石碑碎片。他体内的《玄器总纲》在疯狂地示警,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关于“邪器”、“煞器”的记载。这块石碑碎片,绝非善类!它散发出的“死气”和“怨气”,正在缓慢地侵蚀着周围的灵气,甚至连透明水晶都无法完全隔绝。
他尝试着运用“鉴器术”去感应这块石碑。然而,当他的意识触碰到石碑时,一股冰冷而庞大的反噬之力瞬间涌来,仿佛要将他的精神撕裂!林凡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急忙切断了与石碑的联系,体内那丝真元也变得紊乱起来。
“林凡,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贺子博注意到林凡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感觉有点头晕。”林凡强忍着不适,深吸一口气,平复体内紊乱的真元。这块石碑的诡异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现在体内的真元太过微弱,根本无法深入探查。
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了那把断裂的玉尺。这玉尺的灵气波动虽然狂暴,但却比石碑纯粹得多。他再次运用“鉴器术”,小心翼翼地感应。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