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跨年夜的雪下得很大
魏简诗站在蓝佳雯家楼下，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呼出的白气在冷风中迅速消散。她的手指冻得发僵，却还是固执地握着那束向日葵，花瓣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手机屏幕亮起，蓝佳雯发来消息：【我这边在放烟花，你那边有吗？】
魏简诗笑了笑，低头打字：【没有。】
对方很快回复：【那我给你放。】
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意思，就听见“咻——”的一声，一簇火光从她脚边窜起，在夜空中轰然炸开。金色的光点如雨般坠落，照亮了整个小区。魏简诗怔怔地抬头，看见蓝佳雯站在烟花下，朝她举起手里的仙女棒，笑容比火光还要明亮。
“低头。”蓝佳雯说。
魏简诗低头，发现自己的影子被烟火映得忽明忽暗，而蓝佳雯的影子就站在她旁边，两人的轮廓在雪地上重叠，像是一幅被定格的水墨画。
她忽然想起毕业晚会那天，她站在台上唱《勇气》，而蓝佳雯坐在台下，目光安静地落在她身上。那时候的月光也是这样，温柔地笼罩着她们，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这一小片光亮。
“魏简诗。”蓝佳雯叫她。
她抬头，看见仙女棒燃烧到尽头，最后一粒火星在空中闪烁。蓝佳雯向前一步，在火光熄灭的瞬间，吻住了她。
——
魏简诗猛地睁开眼。
刺眼的白光让她下意识抬手遮挡，却牵动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尖锐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消毒水的气味灌入鼻腔，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规律地响着。
“醒了？”谢玉的脸出现在视线里，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你昏迷了三天。”
魏简诗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的脑海里还残留着烟花的余韵，蓝佳雯指尖的温度，雪地里重叠的影子……可眼前只有惨白的天花板，和窗外阴沉的天。
“蓝佳雯呢？”她哑着嗓子问。
谢玉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你们……不是早就断联了吗？”
魏简诗怔住。
她缓缓转头，看向窗外。雪还在下，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可那片夜空下，从来没有过烟花。
———
魏简诗第三次梦见这个场景。
教学楼前的梧桐沙沙作响，蓝佳雯抱着资料从光影交界处走来。每当她想上前，梦境就会突然跳转到ICU的白色天花板。
护士正在调整输液速度：又梦到车祸前的事了？
不...魏简诗摩挲着手机锁屏上的星空照片，是更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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